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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滿臉錯愕死盯著他,眼神中有訝異,有震驚,更多的卻是無比的失望。
“沒有水攻!根本就不用水攻!他們這般處心積慮,就是要將我軍暫時一分為二,快!快!快撤!”李光歇斯底里的大喊聲中,江面上已然水波洶湧,白浪逐天。數尺高的浪花捲疊著奔騰而來,轉眼便在兩岸間構起了一座不可逾越的水牆。霎那間陳應德恍然大悟,只覺得胸口如遭錘擊,一口鮮血直衝咽喉,幾乎就要吐將出來。“完了,全都完了!”李光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呆呆的看著前方。
“擂鼓,升旗!”站在一片小土坡上,章揚壓住心頭的狂喜沉聲喝道。滿臉疲意渾身帶傷的單劉二人興奮的對視一眼,再不理會創口傳來的陣陣裂痛,自地上一躍而起,奪過了鼓手的器械。交錯的槌影下,雷霆般的鼓聲震撼了江岸兩頭。遠處的樹叢裡,蔡七領著兩千名城衛軍迎頭衝向敵軍。偽作潰散計程車兵們也連忙收住腳步,就近聚成一個個方陣,笨拙但卻堅決的調轉方向,朝著陳傢俬兵壓去。
站在人群裡,看到幾日來不眠不休趕築的河壩果然發揮了奇效,江路平笑得連額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白衫上那斑斑點點的汙漬,在這一刻簡直就是天下間最華貴的裝點,讓他感到由衷的自豪。
耳聽江水暴漲的聲音,被滯於橫江西岸的陳家騎兵只稍稍一愣,隨即便看清了險惡的局面。領頭的將領手忙腳亂的指揮部隊收攏了陣型,仗著騎兵巨大的衝擊力來回砍殺,猶如一隻滾動的刺蝟,雖無力破開缺口,但勉強維持著一處立足之地。
染紅了東岸的鮮血又淋上了西岸,求生的慾望讓每個人都變成了野獸。連夜鏖戰後疲累交加的均州軍隊,面對垂死頑抗的敵人,一時也無法將人數上的巨大優勢轉化成最終的勝利。望著僵持的戰局,章揚漸漸有些心急。他明白,這匆忙積聚的江水頂多能擋上半個時辰,若不能儘快解決當面的敵手,讓陳家步兵渡過江來,那可真成了玩火自焚。一念到此,他拋開了顧慮,翻身上馬,對著單劉二人大喊一聲:“我去!”便帶著周醒等人衝了下去。只見他們在人群裡東轉西轉,很快把僅有的百餘名騎兵招呼在一起,仔細的繞著敵軍兜了一圈後,斜刺裡殺向側尾。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連細雨也打得人臉上微疼。章揚呼吸著潮潤的空氣,只感到四肢百胲說不出的舒暢。急急的馬蹄聲中,他俯身弓背,人馬合一,手中長槍攥的鐵緊,如同一把鋒利的解腕尖刀斜向插進了敵軍陣尾。當頭撞上的幾個陳家騎兵,僅僅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被他藉著馬匹的衝力刺挑砸掃,盡都打落馬下。遠遠望去,只見他單人匹馬,若霹靂,似閃電,去勢直如風捲殘雲,不等敵人回過神來,就在陣中扯開了一道口子。百餘名騎兵緊隨在他馬後,像是鍥子釘入了空隙,生生切下了一段尾巴。眼見他聲威一壯如斯,四下裡的均州士兵們不由精神大震,潮水般將分割下來的敵人吞沒。
江水一分一分的消退,鼓聲也越加激烈。此時章揚已殺的酣暢淋漓,敵人何處略顯單薄,他便領著部下一頭鑽了進去,左衝右突間,不斷有小股的敵人被他從陣中剝離。若說陳家騎兵的陣容初時像個巨大的雪球,他們就如一道熾烈的陽光,一分分的將對手融化。
土坡上,單鋒和劉猛下意識的敲打著大鼓,四隻眼睛瞪得溜圓,早已看的傻了。單論勇氣殺意,他們不見得遜色。但章揚現下所表露的那種尋隙搗蹊的洞察力和在萬軍叢中十蕩十決的氣勢,卻讓他們自愧不如。
隨著那一團銳不可當的槍影移動的越來越快,包圍的圈子也越縮越小。密密麻麻的人群裡,陳家騎兵神沮氣喪,鬥志漸漸低迷。當最後一絲騷動也從綠野上消失,片刻前還喧鬧無比的戰場一時陷入了寂靜中,只有三四支猛禽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尖嘯著頂風冒雨在低空徘徊。勝利的喜悅在均州士兵的嘴角悄悄盪漾,所有人眼裡都掩不住溢位的歡笑。疲憊算什麼?辛勞又算什麼?就算那滿身創口還止不住疼痛,只要能把命運握在自己的手中,便是最大的幸福。
靜默後的歡呼爆發的如此突然,連貪婪的猛禽也嚇得振翅高飛。當洪亮的合聲傳到陳應德耳中,他臉色慘白,“哇”的一聲吐出血來。迷迷糊糊中,他癲狂的叫道:“我能贏,我還能贏,不許退,誰也不許退。”叫著、叫著,他一口氣提不上來,立時昏了過去。看見眾人只顧圍住他亂成一團,李光嘆了口氣,上前拉過一個陳家子侄:“世侄,如今形勢刻不容緩,若你不想在這裡枉送了性命,趕緊命令山下的部隊撤退。”
“這”那人猶豫的看了看昏迷中的陳應德,躊躇道:“三叔剛才不許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