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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公上何處拜客?幾時回來?”
老門人苦笑著回答說:“這個,老僕就不知道了!”他的態度謙恭和藹,“公子遠道而來,請將名帖留下,待老爺回府,老僕一定稟報。”
青年公子即從袖內取出名帖,交給門人說:“拜託老爹了!”
門人接過名帖說:“請問公子下榻何處?”
青年公子已側身坐進了轎,回答說:“尚湖舟中。”
柳絲隔斷了轎影,老門人得意地託著門帖,一步一點頭地穿過竹叢中的卵石嵌花小徑,轉過假山,越過梧桐園,走向主人的書齋半野堂。
錢謙益的貼身書童阿園,聽到腳步聲,轉出門來,見是錢五,立即迎了上去:“五爺,有客?”
錢五沒有將名帖交給書童,而是回答說:“我有事當面回稟老爺。”
書童心裡明白,這個老兒,又想出了什麼點子去討好老爺,他只好放他進了書房。
錢五躬身向著主人,捧上名帖說:“有位異鄉少年求見老爺。我讓他”
錢謙益正在讀一本書,從拜匣內取過名帖,他的視線頓然被名帖的下款“柳如是”三字震驚了,反問道:“少年?著士人裝嗎?”
錢五詫異地望著主人回答說:“是的!千真萬確!”
謙益又看了一回名帖,急切地問道:“快快請進!”
錢五突然垂下了頭,自譴地說:“老奴該死!讓他回去了!老爺,我以為他是個遊學俗子,怕他擾了老爺的安寧!真該死!真該死!”
謙益瞭解錢五也是一片忠心,向他一揚手,算是原諒了他,說:“快給我備轎!”
錢五懊惱不已,不曾想到拒客於門外,沒有得到主人的嘉獎,反而自討沒趣。他應承了一聲:“是!”又怏怏地稟告主人說,“那位公子留話給老奴,他住尚湖舟中。”
拜訪不遇,河東君悵悵回到艙中,脫去仕裝,隨便披上一件銀紅繡花女衣,沒梳洗,也未系裙,怏怏地倚著舷窗,欣賞著尚湖的風光。
虞山似一條美妙的山水長卷,倒映在平靜如鏡的湛藍湖水中。橫跨湖上的長橋,彷彿是天公丟下的一條緞帶,漂浮在湖面上,連線著兩岸的阡陌。水�似的遊船,不時從橋下浮過,點點漁帆,有如皓月當空時天際的星星,飄忽隱約。河東君置身在圖畫中,完全被寧靜的美景融合了,忘記了身世的淒涼和拜訪不遇的惆悵。
陡然,她在水上的倒影中,發現了一頂小轎,正行進在虞山蜿蜒的山道上,往她們所在方向行來。
不一會兒,那個倒影消逝了。河東君向岸上望去,那乘轎已停放在近處的碼頭上。轎門啟處,走出一個人來。
河東君的心驀地怦怦跳了起來。
黑紅的臉膛,身材魁偉而又不顯肥胖,舉止高雅,別具—般風韻和氣派。
是他!是他!
河東君眼睛一亮,來者正是她要拜訪的人!海藍色繭綢提花直裰,一斗同一色方巾,鬚髮飄逸,腰挺背直,那體態,那風度,使她立刻聯想到世人贈給他那“風流教主”的雅稱。他雖算不上美男子,但還不失倜儻風流。
她準備迎出艙。倏然想起,剛才他的門人說他外出拜客去了,為何又突然出現在這裡呢?也許他並不是來回訪的。若出艙相迎,豈不讓人小覷,嘲為自作多情!她將身子移往窗邊,藉著簾幔遮掩,觀察著他的動靜。
錢牧齋茫然地立在碼頭上,用目光掃視著泊在近處的船隻,未見到船上有人活動,無從探問,又舉目眺望著廣闊的尚湖,神色顯得焦慮而憂悒。他自語地嘆息著,難道她一氣之下就回去了?唉!良機錯過了!他煩躁不安地在碼頭上轉著圈子張望著。
阿園很能體貼主人的心情,抬起雙手,放在嘴邊作成喇叭狀,向著湖面的船隻高聲地呼喚著:“柳公子——柳如是公子!我們找你——”
河東君的心急劇地蹦跳著,她示意阿娟出去招呼。
“是誰呼喚我家小姐?”
“小姐?”阿園有些莫名其妙地反詰著。
錢謙益上前一步回答說:“謙益是來回訪柳河東君的。”
“那就是我家小姐呀!相公請上船來。”
阿娟回過頭向船艙裡喊道:“愛娘,有客來啦!”
河東君來不及更妝,迎了出來。
她的裝束似乎不倫不類,猶似一個不拘小節的美少年錯披了件灑脫的女衣。可是,卻更顯出了她那奔放的情韻、飄逸的風姿。
他們互相望了一眼。往昔,他們曾匆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