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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從茶館出來,就讓悠揚的音樂聲吸引住了。阿娟牽著馬就向傳出樂曲聲的地方走去。河東君知道阿娟想看看熱鬧,也就跟了上去。
第三部分 冤家路窄第38節 冤家路窄(2)
沒有想到,這個地段是個神奇的藝術領域,彙集著各種藝術形式的表演:耍雜技的,作雜劇的,演木偶戲、皮影戲的,說話本故事的,鑼鼓喧天,急管繁弦,以各種方式吸引著遊人。瓦子勾欄也來這兒爭相演出。
河東君無心觀看錶演,望著萬頭攢動的十里江堤,焦慮起來,這到哪兒去找子龍呀!豈不是大海撈針樣困難嗎?
突然,前面有個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不是不久前傳信給她的蔣生嗎?她立刻興奮起來,拉著阿娟就跟了上去。
蔣生好像有意跟她捉迷藏似的,在人堆裡忽隱忽現。
她們緊跟在後面,任她們怎麼趕也趕不上。
蔣生的背影消逝在臨江酒樓的大門裡了。
她讓阿娟在門外繫好馬,一同走進了酒樓。她們先在樓下席面上尋了一遍,不見蔣生,迅即向樓上雅座走去。
蔣生果然在裡面。
河東君高興了。
蔣生背門而立,正躬身在向什麼人行著禮。
河東君的心突然劇跳起來,莫非裡面那人就是子龍?分別數載,他們就要相見了,河東君不由得一陣激動。
裡面傳出了蔣生的聲音:“在此巧遇世伯,幸甚幸甚!小侄給世伯請安!”
不是子龍!那麼是誰呢?河東君耐心傾聽著。
“免了,免了!賢侄一人來此觀潮?”
這聲音好熟呀!河東君不由得警覺起來,這聲音使她憶起一個人,她從精巧屏風的縫隙向裡間雅座窺了一眼,是錢橫!他也在這兒!她只好在另一個隔間坐下來,等候著蔣生。
“小侄在尋找一位友人,失陪了!”蔣生已轉過了身。
錢橫挽留著:“賢侄不用客氣,坐,同飲一杯,這兒沒有外人,這位乃嘉定名士謝舉人。”
“久仰!久仰!”蔣生的聲音中分明顯露出敷衍之情。
謝舉人,嘉定名士,不就是謝玉春嗎?冤家路窄!蔣生也許是代子龍來尋她的?看來他被錢橫拖住,一時半刻走不了。河東君小聲地喚來跑堂,要了一壺酒,幾碟菜,同阿娟對坐,借飲酒等待著蔣生。
蔣生喝了幾杯酒,話也多起來:“今日錢塘觀潮,大會天下英雄豪傑,還有美姝柳如是重會華亭才子陳子龍之雅事呢!”
“哼!”錢橫皮笑肉不笑地噴出一個單音,盯著蔣生問:“欲破鏡重圓?”
蔣生驚詫地望了他一眼。他本意是當做一樁雅事來說的,不料知府大人竟是這麼一副神態,此中必有蹊蹺。他有些不自在起來。
謝玉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自言自語地說:“她又來杭州了?”語氣裡滲出一股憤恨,“好哦!”
蔣生後悔不迭,他是李待問的友人,一向敬重子龍和柳河東君,沒想到卻引出對他們一番不友好的議論,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且他和子龍走散了,他要去尋他,就起身抱拳說:“恕小侄不能多陪,告辭了!”
阿娟起身欲跟上蔣生,後面隔間卻傳來了錢、謝的對話,河東君拽了她一下,她會意地又坐下了。
錢橫早就從謝玉春的表情和他那惡狠狠的“好哦”裡品出了其中味道,那是積怨和仇恨的發洩。他暗自一喜,面前這個氣盛的男子,可以利用來宣洩他的難言之恨。便故作驚訝地問:“三長兄認識柳氏?”
這句問話,有如一把長棹,同時在謝玉春和柳河東君的心裡,攪起了沉怨積恨的波瀾。
謝玉春無聲地嘆了口氣,低頭看著酒杯,往事似乎都凝縮在酒裡。
剛到松江訪友,他就聽友人說:“謝兄,今日有位絕代佳人要在白龍潭義賣賑災,弟已接到邀請,兄願意去一睹盛況嗎?”
“哦?誰人?”他頗有興趣地問。
“柳如是!”
他們結伴同行。
果然是一個絕代尤物!悠然坐在船頭,輕撫古琴,從她那纖纖玉筍似的指尖,流淌出讓人飄飄欲仙的樂曲,傾倒了一湖的人。她的美使他心神不定,突生一種佔有的慾念,急令老大把船擠到她的船前,捐了隨身攜帶的所有銀兩,可她卻連他的姓氏也沒問一聲。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傲慢的女人弄到手!”
他聽了管家的主意,乘船將河東君的小舟死死咬住,抵到堤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