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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府空氣愈來愈緊張,上上下下的僕婦,都在暗地裡猜測、議論,有的說“夫人要鬧婚”;有的說“夫人要給老爺難堪”;有人說“做事得當心,到時氣會撒在下人身上!”還有人悲嘆“錢府要出事了!”
迎親的彩舟已停靠在尚湖邊了,陳夫人叫來了管家呂文思,吩咐在老宅堂中設定了紅燭、香案。籌備了筵席,通知了親朋故舊。她在做這一切時,是帶著莊重的微笑的。待一切準備停當,她乘著四人大轎,帶著鼓樂笙簫和呂管家早就備好的八抬大彩轎,親自迎到尚湖邊。
謙益一見這架勢,以為夫人要鬧婚。連忙迎到她面前說:“夫人,你?”
“我來迎接柳夫人進城哪!”陳夫人回答說。
“迎進老宅?”謙益的心彷彿就要蹦出來。
“當然!”
謙益擺了下頭,說:“不,我已同她說好,還住在我聞室,俟後再造新居。”
“我已做好了一切迎娶準備哪!”
時值炎夏,謙益卻有種九九寒天掉進了冰窟窿之感,他所擔心的事發生了!她要鬧婚!要將河東君接進老宅,壓她行主僕之禮。這怎的是好!河東君是不能夠忍受的!她的飄泊,她的追求為了什麼,河東君是不會接受的!現在惟一的辦法是趕在河東君尚未發現她的意圖之先,把她勸回去,一切都留在以後他去解決。他回頭向船上窺視了一眼,輕聲地說:“夫人快請回!算是我求你了!”
陳夫人微慍地望了丈夫一眼說:“我已從正房搬進了側室,新房也已佈置就緒,只等著迎進新人呢!你讓我上船去親自對她說吧!”
謙益橫在她的前頭,攔住說:“夫人怎的想得出來?快回去吧!”
“妾是真心誠意讓賢!”陳夫人說著就要撥開丈夫的手,往駁岸上去,表現出她從未有過的勇敢。
謙益的臉色陰了下來,說:“夫人向以賢德著稱,今日為何?”他的聲音低了下來,“一切都和過去一樣,你搬回正房,我和她住半野堂別墅。”
陳夫人仍然堅持著說:“我主意已定,請成全我的心願。她有才學,可以輔佐你”說著就跪了下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謙益雙手拉起陳氏說:“夫人!因為她不是一個平庸的女子,老夫才不忍以小星目之。既然夫人深知我心,通情達理,就請允許我同稱你們夫人,如何?”
陳夫人的心直往下沉,果然要夫人相稱。但她話已出口,又能說什麼呢!她怔怔地望著丈夫的眼睛。
謙益仍然忐忑不安,他再次對陳夫人說:“還是請你先回去吧!”
河東君早就聽到了鼓樂聲,又從視窗窺見了儀仗,當然是來迎接她的。轎子停下後,從前轎內走出一位年逾五十的雍容華貴的女人。她已猜到那就是久聞其名的陳夫人了。接著,只見謙益慌忙迎上前去,她暗自思忖,也許就要有一場風暴來臨了!她倚著花窗,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牧翁以匹嫡大禮迎娶她,必然要在他的家中引起軒然大波。嫡配陳夫人一定要吵個你死我活,天翻地覆。她心裡準備好了迎擊,她決不會在蔑視她的人面前屈服的!她也是人,和她是同樣的人!為何要稱妾稱婢,跪拜在她面前呢!牧翁已經在婚禮上當眾說過,稱她做柳夫人,享有和她陳氏同等地位和權利。後來,他們的對話,斷續地傳進她耳中,她那顆玩世不恭的心受了驚動,陳夫人“撲通”跪地之聲震顫了她的心靈,她沒有把自己看做至高無上的正室夫人,也沒有把她視做低人一等的小妾,而是以等同之禮來待她,還要將她的正位讓給她。這種禮遇之情,撫慰了她那緊緊裹著的、害怕受到傷害的自尊心。這一跪,改變了她對陳夫人的看法。她偕著阿娟,悄沒聲響地走出了船艙。
儀仗的鼓樂聲,早就引來了觀眾,湖邊、田埂和山道上,散落地站著觀看熱鬧的人群。
河東君主僕突然出現,牧齋為之一震。他苦心孤詣的安排,為的是不讓她們在短時間內見面,她們見面應該待到他認為可以相見的適當時機。他已領教過河東君的脾性,就是不願身居下位,見到正嫡,她也不會謙讓的。沒想到的事情接二連三發生了,他心亂如麻,不知如何來處理這種尷尬的局面,他的面肌抽搐著,對河東君說:“外面太熱,你”他想叫她進船艙去。
河東君卻早已走到了他與陳夫人之間,說:“夫人,柳是拜見姐姐!”跪了下去。
河東君從艙內走出來時,陳夫人就被她的大家風度和容貌驚呆了,直到河東君跪下叫了她一聲“姐姐”,她才清醒過來,慌忙跪下回禮說:“柳夫人,這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