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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你像待家人樣待他們。”
謙益不敢有半點猶疑,立即回答說:“理所當然之事,你就放心吧!合巹大禮,老夫已選定後天六月初七,吉日良辰。萬事齊備,就等東風了!”
河東君微微一笑,欣然地點頭應承了。
錢橫接到謙益的短簡,眉頭皺起像兩座小山。他早已對這位在野十數年的族伯失去了興趣。當年,他是文壇祭酒,拜在他門下,不過沖他的名聲而已。現時再與他繼續交往,不僅沒有絲毫好處,倘被周相國得知了,豈不要受累倒黴!此老也太不自量,為何不悄悄來去,還要遞什麼信札!
可是,他再一想,如果不予理睬,不明顯地讓他和仍追隨他的人看出他的勢利嗎?不,不能!勢利是君子所不齒的,倘若他與別的門生談及,豈不要被罵為小人,有損清名!
他在書房裡轉了幾個圈,突然,他站住了。他還是決定去看他,不過,這得著意安排一下,不要讓同僚知道。
太陽落到橫雲山那面去了,地面仍然蒸騰著暑熱,錢橫換了套真絲便服,帶著一個心腹的家僕,坐著一乘肩輿,悄悄地往橫雲山邊的溪河去了。老遠,他就看到河中停泊著一艘懸燈結彩的兩層大畫舫。那排場令人咋舌。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下了轎,就看見有人持著書有“錢”字的燈籠從艙內出來,原來是謙益和河東君。謙益沒有料及錢橫會來,真是冤家路窄,與河東君抵面而遇,迴避已來不及了。謙益一時無了主意,只得裝作根本就不知他們有什麼瓜葛,迎上去說:“賢契太多禮了!天黑路滑,何勞專程前來!快請進艙。”他說著就轉身對河東君引見,“認識一下,松江府的父母官”
四目相對,都很尷尬。但河東君的尷尬瞬間就被一種勝利者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取代了。既然他是牧齋的族侄門生,她當仁不讓地以長者姿態落落大方地接受他行禮,也不失尊嚴地回了禮。她打斷了謙益的話微笑說:“不用介紹,我們早就打過交道了。是吧?錢大人!”
使錢橫驚訝的是,老頭兒大張旗鼓要迎娶的新婦,竟是他恨得牙癢癢、又無可奈何的刁婦!早知是她,他寧可背勢利小人之名,也不會來的。他領教過她的厲害,現在一定不能惹怒她,不然,她會當著老頭兒的面把什麼都捅出來。他敷衍地含糊回答著:“是,我們見過面的。”
第四部分 人有悲歡離合第53節 彩舫花燭夜(2)
他們認識,謙益並不感到驚訝。她長時間生活在雲間,會有許多機會見面。她曾提起過險險被他驅逐之事,這段積怨至今並未完全消除,還是少讓他們說話為妙。便忙招呼著:“快進艙坐!快進艙坐!”
客艙裡,幾個僕人正在擺置香案,錦緞的桌圍上,放著未燃的大紅蠟燭。
錢橫示意他的僕人捧上一個禮盒,上面放著硃紅禮單。他對謙益說:“恭賀族伯尋得絕代佳人。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河東君卻走上前來說:“知府大人,我們這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能得到知府大人允許,那就感恩不盡了,怎敢還受此重禮。”她將手一揚,阻止了錢府僕人去接禮盒。又向錢橫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你請坐。”
錢橫的僕人捧著禮盒像根柱子似的立在客艙中。上前不得,退後不得。錢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尷尬。
謙益深知河東君的脾氣,不知如何平息由他的失誤可能要引起的風波。他向後艙喊了一聲:“沏茶!”就一邊將錢橫按到椅上坐下,一邊親手接過錢橫的禮物,放到桌子上,再轉向河東君說:“你今日也累了,到後艙歇息去吧!”他想盡快支走她。
“制怒!制怒!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錢橫用以制約自己的座右銘。此時他又以此暗暗告誡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她是老頭兒的新婦,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忍了被她挖苦這口氣,他日他會找她加倍索還的!他是蜚聲遠近的名宦,何必因些小意氣,讓她壞了他清正的聲名,豈不是得不償失!
謙益支走了河東君,錢橫舒了口氣!剛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河東君又從後艙出來了,手裡還攥著一個卷軸。
她竟自走到錢橫面前,笑容可掬地解開卷軸上的捆帶說:“知府大人是知名的藏家,又是獨具慧眼的鑑賞家,我這裡有軸書,想請知府大人鑑別。”說著就把它展開在錢橫面前。
謙益心裡敲起了小鼓,他猜不透她此舉的玄妙。
錢橫的心彷彿被無形的手提拎了起來,李待問之書,與他藏的那張一模一樣!他暗自想,到底哪張是真品呢?他還不敢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