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什麼,但她怎能忍心阿娟為她誤了青春,終老在江湖上呢?正當她徬徨無定,收到了謙益寄自黃山的詩篇——《五日浴黃山湯池,留題四絕,遙寄河東君》。
他在詩中表示了願以嫡妻待她,她在他的家中,將享受主母的地位。
河東君讀後,徹夜難眠,她的心湖被深深地攪亂了!她將子龍、徵輿和謙益比較,他們對待愛情的勇氣遠遠不及他,他不愧為一個勇敢的男子漢,敢於為自己所鍾愛的女人作出越出禮法的犧牲。在她飄泊江湖的十個春秋裡,也就遇到他這麼一個。
她還有什麼猶疑的呢?為報知己,為報阿娟,她決然地提筆寫道:
奉和黃山湯池遙寄之作
旌心白水是前因,
覷俗何曾許別人?
煎得蘭湯三百斛,
與尹攜手祓征塵。①
在杭州,錢謙益得知他的政敵周延儒再度入相的訊息,他的心倏然冷了半截。
他們的私怨由來已久,可追溯至崇禎二年。那時他與他們同在禮部共事,溫體仁為尚書,周延儒為右侍郎,他為左侍郎。作為東林黨倖存下來有聲望的黨魁,他被推出來爭奪相位,這遭到他們的妒恨,溫、周兩人聯合,翻出他天啟二年主持浙江鄉試被人指控受賄的一筆糊塗老賬,參了一本。結果使他拜相不成,還被革職歸田。第二年溫體仁入相,他倆長期把持朝政,從不放鬆對他的監視和壓制,不讓他有復起的機會。三年前,他迫使溫體仁罷了相,他再次有了復起的希望,可是,周延儒又復起了,他的復起希望再次成了泡影。他不由得歸咎於命運,頹喪了!他在然明的西溪別墅,一連數天狂飲。突然然明給他送來了河東君心許的和章。他立刻從政治的失利中跳了出來,有所失必有所得,能得到河東君這樣的女才人為伴侶,失去復起之機又何妨!既不為官職所累,也就不懼觸犯禮法。他轉怒為喜了,決定以匹嫡之大禮迎娶河東君。當即就啟程回常熟,籌備合巹大禮。
崇禎十四年六月初,錢謙益迎娶河東君的彩舫,來到了松江。
這時,明朝面臨的兩個威脅也更為嚴重了。被稱作“流寇”的農民起義軍,勢力越來越壯大,嚴重動搖著明王朝的統治;被稱為“索虜”的建州軍隊不僅威脅著山海關外廣闊的國土,還蔓延到宣化、大同,隨時都有進關的可能。他們不時衝破長城,威脅京城,向南到畿南、山東、濟南、德州一帶騷擾擄掠。明思宗崇禎皇帝雖然想國家強盛,但剛愎自用,用人惟以迎合自己意願為準。把鞏固國家統治的希望寄託於錦衣衛,使憂國憂民的大臣,受到殘酷的迫害,肝膽酬國的志士得不到重用,國家陷入了困境。《邸報》經常載些報喜不報憂的假訊息,遠離京城的江南大多數官民、士大夫階層,並不瞭解國家民族危難的真實情況,他們仍然做著各自的榮升、發財的美夢。
錢謙益根本就不相信《邸報》,他知道國家的形勢要比《邸報》描寫的嚴重得多。可是,他一介在野庶民,能奈何得了?索性為彌補政治上的失意而做情場上的孤注一擲,冒天下之大不韙。
舟發尚湖時,他想到此行的終點松江還有他族侄加門生的錢橫。去到他的轄地,要不要去看望他?倘若告訴他,他娶的就是他一再要驅逐之人,會令他尷尬的。但不跟他打個招呼,也不合適。思之再三,決定下船後讓僕人送一個帖給他,說明此行只為迎娶新婦,行程匆匆,恕不能登門探望。他隱去了新婦河東君的姓名。這樣,既給了他面子,又免去了他們相互見面的尷尬。
彩舫停棹在橫雲山下的河面上。
謙益見到河東君,先就一揖到地說:“阿彌陀佛,如我願也!多謝你!”
阿娟聽到他的聲音,從隔壁奔過來叫道:“錢老爺!”
河東君對謙益說:“不要謝我,謝阿娟吧!是她逼著我應承的。”
謙益有些詫異地問:“此話當真?”
河東君便將阿娟、船伯他們不願在她之先辦婚事一事複述了一遍,後又說:“當然,牧翁”她停住話頭,向他嫵媚地一笑,“只有以情能動情,只有以心才能贏得心!”
他感動地望著河東君說:“叫老夫如何才能答謝他們?”
河東君回答說:“他們不要你答謝,可是,你得應承我一件事!”河東君的眼睛突然溼了,“他們雖然不是我的直系親屬,但這些年的生活已將我們結成了情同骨肉的親人。他們和我—樣地位卑微,他們心地卻無比善良。我若沒有他們的愛和保護,也早就不在人世了!我不能扔下他們,一個人跟你走。我要帶他們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