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就是生;反之,只有坐以待斃!她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緊緊抓住不放。她忘了世間的憂患,也忘了那紙撕毀的請帖和禮金,只想著那張賣身契,恨不能立即拿到手。
她不停地撫摸著那隻描金漆盒,這是花朝那日,汪汝謙先生託人避過秋娘送給她的,至今她仍不明白汪先生為何送這樣的重禮給她。後來,她幾次問他,他也只是笑而不答。有次他隱約地說了句:“你將來會用得著的!”難道他已預料到這一天嗎?她心馳神往起來,信佛有一雙絢麗的羽翼,把她帶到了廣闊的天地裡,像國士那樣去追求自己的所愛所想。她簡直是想入非非了!
她一邊收拾散落在枕邊、桌上、几上的書籍;一邊慨嘆在陰霾的日子裡,在屈辱的生活中,就是它們,給了她生活下來的力量!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所愛所依!現在,她終於就要得到自由了,她就要帶著它們——患難中的知己,陰霾歲月中的伴侶,去闖蕩人生了!自由,多麼可愛的東西!她就要不屬於任何人了!只屬於生她育她的自然、天地!她深信,只要自己孜孜以求,她自信不會遜於男子!在某些地方,或許還要叫男人們汗顏的。
她想著想著,那塊陽光已變成了玫瑰色,爬上了西牆。可是,秋娘沒有回來!她焦慮了,那紙契約還未到手,心裡還是不踏實。她像那抓著葛藤、緣壁而上的樵夫,還未到達山巔,假若藤條突然間斷了呢?她的一切不都要成為泡影?她捧起首飾盒子去尋找秋娘。
第一部分 姓氏變遷史第6節 姓氏變遷史(5)
她尋遍了臥房、客廳,到處都不見她的蹤影,也沒見到阿娟,莫非剛才的許諾,真是一團虛影?她的心又懸吊起來。她焦躁不安地從這間房子找到那間屋,到廚房裡才見到一個燒火的丫頭,她告訴她:“阿娟到藥房配藥去了!”
“誰病了?”她莫名其妙了。
燒火丫頭向她翻翻白眼,困惑地說:“不是說愛娘你不適宜嗎?”
“我病了!我病了?”她輕聲地自問著,在重複的自語中,她彷彿明白這“病”的內容。她不再繼續尋找秋娘了,抱著那隻漆盒,又回到了自己房間。既然是“病”了,她就得在房內待著。她又尋找那塊陽光,它已經從牆壁上消失了,黃昏的腳步已經邁進門檻,室內漸漸也看不清物體了。
她無心點燈,在昏蒙的夜色浸染的臥室中,無聊地數著伴隨她生活的物件,如刻如鏤地感受著等待的難熬和沉重。不安、焦慮、空寂、無聊之感像夜色一樣裹縛著她,她幾乎要被它們掩埋了。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一個亮光向臥室移近。啊,一盞燈。她跳起來迎上去。
阿娟放下燈,秋娘無力地往太師椅上一坐。她緊張地觀察著她們的表情。
秋娘像一個長途跋涉的旅遊者,到達了目的地後舒了口氣。她的手伸進了口袋。
楊愛的心又被提拎起來。
秋娘掏出了一個紙包,攤到桌面上,慢慢地展開了,她從中取出一紙契約,緊緊地握在手中,抬起頭,用她那無限深情的目光望著楊愛,楊愛的心也隨之急劇地跳了起來。一張原色的貢川紙寫的賣身契出現在楊愛面前。就是它,把她這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件物品,任人買來賣去!就是這張紙,使她像一個判了終生監禁的囚犯那樣無望地活在人世間!也就是它,宰割了她的靈魂,主宰著她的命運!它是枷鎖、繩索,把她像牲口似的拴縛!楊愛恨不能立即將它抓到手,把它撕成粉末,燒作灰燼!可是,她不敢造次,而是雙手捧起漆盒,再次送到秋娘面前。
秋娘卻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無語地望著她。她發覺秋娘在這不到半天的時間裡似乎老了許多。她忐忑不安起來,擔心秋娘改變了主意。她開啟漆盒輕聲地說:“阿孃,這盒子裡除了贖身錢外,還有多餘的。原想出去後買條船僱個人的我願意把它都留給你。”
秋娘從楊愛臉上收回目光,難過地低下頭,將漆匣重新蓋上,冷冷地問:“那你出去如何生活?”
“到那時再說那時的話吧!”
“看來你到底還是個孩子。你以為一個像我們這樣的女人活在世上是那麼容易嗎?”她邊說邊拿起那紙賣身契放到燈上點著燒焚,又像自語地,“我能理解你急於贖身的心,我懂,我有過。可你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心,一點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楊愛懷著一種特殊的感情,注視著這紙賣身契在火頭上反抗了一下,蜷起了下角!蜷縮著又蜷縮,瞬間,便化作了灰燼。
她舒出了一口氣,好像是從岩石擠壓下吐出來的那樣又長又深。她的眸子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