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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著光澤,激動地望著秋娘。
秋娘接過漆盒,撫摸著它說:“阿愛,你的身子現在是屬於你自己的了!我應該恭賀你!”說到這裡,她眨了兩下眼睛,睫毛溼了。望著楊愛興奮的神色,又說,“你想過沒有,我們這些人,要想改變自己的地位,比登天還難啊!”
楊愛的心此時就像滲進了苦澀海水的破船,不停地往下沉落。她怎能不知道呢!即使她有了自由之身,不再倚門賣笑,也改變不了她歌妓的身份。這個身份會像影子那樣永遠跟隨著她,社會不讓她像普通人那樣生活,除非她嫁了人,不然就落不了籍。她會像那無根的浮萍,任憑風吹浪打。但是,她從平時所酷愛的書中,得知歷代不少有才華的女子出自苦海之中。她之所以如痴如醉地讀書,因她想做個國士。只要有了自由,別人能做到的她也能夠做到。她可以去訪尋名士,求師拜友,透過同他們切磋學問,唱酬詩文,就能增進學問,陶冶她的性靈,讓世人承認,出身於風塵的女子也並不都是卑下的人。那時,再在那些能夠尊重她的人品,而不在乎她出身的名土中,選擇自己心愛的人為婿。
楊愛想到這裡,低下頭喃喃地說:“我想過,我常常在想,我知道擺在我前面的不是平坦的路,是深淺不測的泥濘沼澤,說不定還有陷阱。但是,阿孃,人總不能等死。我想試著闖闖看。如果我能找到個安身立命之所,我是不會忘記你的。”秋娘的眼睛漸漸睜大了,真看不出,這小小的人兒,居然有偌大的勇氣,也懂得這麼多道理。她很高興,但又嚴肅地問道:“你出去後怎麼生活?可有打算?”
“也考慮過。如果沒有地方接受我落籍,就買一條船,再僱一位船老大。我還想改裝為儒服方巾,扁舟載書,去與高才名士相遊。在名士中如能尋到知己,就選擇個為婿。”
也許她的理想會實現!秋娘聽到這裡,便揭開描金漆盒,打量著裡面的首飾和金銀,從中揀出那支金嵌紅寶石杏花簪說:“這根簪子,是你花朝那天插過的。見物思人,我就留它作個紀念。”她復將漆盒蓋上,推到楊愛跟前,“你留著吧!權當我送給你的妝奩。”
楊愛瞪大了眼睛,秋娘的慷慨是她所沒料及的!能讓她贖身,就是給她天大的恩典了,怎麼她又喜又驚,又悔恨自己怎麼沒有想到秋娘有這麼好的心呢?她動情地拉住秋娘的手,嘴唇抖動著,竟說不出一句感激的話。
秋娘強制著把手慢慢地從她的手中抽出來,冷靜地說:“你現在就收拾,今晚就得離開這裡!”
“今晚就離開?”又是楊愛所沒料及的,“船還沒買呢,叫我如何走?”
“我已給你安排好了。就劃你平日用的那條船走。我也同船老大和他兒子阿貴說妥,他們會幫你的。阿娟她願意隨你去,也好,有個照應。”秋娘說得誠摯懇切。
“阿孃,這、這不行,我不能白要你的船和你的人!”說著,又將首飾盒推給秋娘。
秋娘又推回漆盒。“收起來吧!孩子!我希望你能掙出這個泥坑,更希望你能比我的歸宿好。只要你有個出頭的日子,我願意盡我的微薄之力來幫你一把,那要比我自己多用兩個錢,心裡要好過得多啊!”秋娘掏出絲帕抹著泉湧的淚水,“你以為我願意放你走嗎?不!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不願的!但這不只是為了錢,也不只是為自己打算。就在買你那天,也不都是為自己賺錢想的。我用那麼高的代價把你搶到手,是怕你落進別人的手中!佛娘生前常常在我面前唸叨你,臨死之時,還”她說不下去了,任淚水流了一通後,才繼續說,“佛娘和我們都是同命運的人,只有我們才能互相憐惜。不知多少個姐妹死在這個泥坑裡,佛娘她死在這裡;昨天,月娘也慘死在這裡!我不想再看到我們的姐妹再遭慘死了,兩年來,我們情同骨肉,我捨不得你走哇!真的捨不得呀!可現在災難臨頭,不放你走又有什麼辦法呢?能不讓你走嗎?不能!不能啦!”秋娘從地上撿起一塊撕碎的請帖碎片抖了抖說,“為了對付尤總兵,下午,我讓阿娟在去藥房的沿途散佈你得了急病的訊息。明天,我還要讓人去買副棺木,就說你已經死去了,我也藉此關門。還不知這一招能不能騙過那個惡魔啊!萬一不行,我再盡我的所能去對付他們。”
楊愛這時突然聯想到了一種狗。見到盜賊就腿腳發軟,顫顫兢兢夾著尾巴逃到一邊。可它見到了小雞,又變得兇猛異常,撲上去就撕咬。堂堂的大明總兵,在邊疆吃緊、異族虎視著國土的時候,不敢去保衛疆土,卻把威風發洩到風塵弱女身上,豈不羞哉!她又想起教她吟詩畫畫、愛護備至的佛娘,不禁懷著一種複雜的感情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