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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河東君痴情斷琴絃第19節 河東君痴情斷琴絃(2)
不走能行嗎?她突然打了個寒噤。這位松江府臺不就是被她作弄過的錢橫嗎?他若知道她柳如是就是那個叫他哭笑不得的盛澤楊愛,他要報復她還不猶如探囊取物樣便當?那時恐怕不只當流妓驅逐!
流妓!流妓!她痛苦地反覆呼叫著,突然從中得到了啟迪。這不是說,驅逐的理由,就是因為她到處流浪嗎?倘若她與轅文立即結婚,她就成了郡邑縉紳的內眷。有了家,也就可以改變身份了!眼前倏然一亮。前天詩會上,她本打算向他暗示,讓他把這事定下來,他也好一心讀書。可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現在,這不是個好機會嗎?要麼結婚,要麼被逐,二者必擇其一。轅文若有男子漢的氣概,就會衝破一切阻力,同她結合。她相信他在關鍵時刻會挺身而出的。她轉憂為喜了!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因禍得福吧!她懷著深切的希望,等待著同他相見。
河東君起床後,未及梳洗,即手書一札,令阿貴送給宋公子,請他“務必今日來見”。
昨夜,她一夜未眠,反反覆覆在思考著轅文這個人,他是否有勇氣衝破世俗和家庭的阻攔來明媒正娶她。一件往事令她惶然起來。
那日,子龍、待問和他又聚在船上飲酒。她給他們彈了一支曲子。子龍提議要欣賞她的舞姿,她推說無人伴樂,子龍欣然撫琴。她舞了《春江花月夜》。他們玩得正快樂時,大伯進來悄聲對她說:“那位錢公子又送來三十金,想見你一面。”
她早就知道有個憨頭憨腦的錢姓紈�,常常投金於大伯,欲求一見,屢次受到她的拒絕,每次她都讓船伯把錢退還人家,可這人就是不肯收回。船伯雖說也不願她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但他對這位錢公子卻感到有點負疚,憑飽經風霜的閱歷,他覺得這錢公子人不壞。河東君皺起了眉頭,說:“大伯,我講過多次了,不見那種俗人,把銀子退給他。”
老人囁嚅著:“他執意不肯收回。”
徵輿笑了起來,規勸河東君說:“何必如此認真,稍許應付,既可得金為我等遊樂,也無損於我等。何不請他進來一道飲酒?”
徵輿的話刺傷了河東君的心,一種惱怒和委屈油然而生,她拿來一把剪刀,咔的一聲剪下一小綹秀髮,交給大伯說:“給錢公子抵金,對他說後會有期!”說著親手為子龍、待問斟滿酒,又起身到櫥內取出一壺酒,自斟自飲,不理睬徵輿。
徵輿已意識到她生了氣,有些尷尬,便盯視著,自我解嘲地笑著說:“好酒待客,也讓我分享分享!”他從河東君手裡奪過酒壺,半瘋半癲地故作醉態,就著壺嘴,咕嚕咕嚕地大飲起來。河東君伸手來奪,他越發以醉裝醉,越喝越得味。河東君不得已大喝一聲:“放下!此酒內有砒霜,不能多吃!”
“啊!有砒霜?!”徵輿臉色倏然煞白,兩手一鬆,陶製酒壺從他手裡滾落在船板上,跌成了幾塊。他的身子也隨之往下一滑,歪斜到地上涕泗滂沱,喃喃地嗚咽著:“徵輿命該盡矣,姆媽,兒再也見不著你也”
河東君鎮靜地拿來數只鮮蛋,將蛋清打在碗裡,用筷子攪拌著,說:“別慌,這可解毒!”麻利地把攪好的蛋清端到他面前說,“喝下去!”
子龍、待問早就蹲到他身邊,幫助河東君扶起徵輿。他們都知道河東君為了保持苗條和俏麗身材,嚴冬不願穿棉衣,常服微量砒霜禦寒。她又喜歡飲酒,酒裡置了一點砒霜,這是完全可能的。徵輿一次喝下了一壺,必然中毒。徵輿一聽蛋清能夠解毒,雖然看著那生蛋噁心,但還是張開大嘴,狼吞虎嚥地喝了起來,正在收拾酒壺殘片的阿娟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錯了錯了!這壺沒有放藥。”她放下瓦片,從櫥內拿出一模一樣的另一隻壺來,向大家揚了揚,壺耳上繫了根紅絲線,“有砒霜的在這兒哪!”
一場虛驚!徵輿狼狽地從地板上坐了起來。“哈哈哈哈”,大家轟然笑了。
她倒不是有意要作弄他,當時她心裡不悅,想喝一杯藥酒定定神志,慌亂中拿錯了酒壺,演出了這場活劇。可是,這折偶然演成的活劇,卻叫她看到了風流倜儻的徵輿,有理想有抱負、有膽識的徵輿,原來他
現在她的心情就像一個即將踏上通往幸福跳板的人那樣,她還不知道那跳板架得是否穩實!能安全走過去,就是幸福!反之,就是無底深淵。
送走阿貴後,她也不想吃早點。立即梳妝。她不喜脂粉,今天卻例外地敷了一層淡淡的鉛華,一夜未眠,香殘玉減,她不能讓徵輿看到她的心理變化和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