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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出來接客?豈有此理!”
“愛娘讓我傳話給相公,她的客人還未走,一時半刻還抽不出身來。”她故意不去注意他那不善的目光,走到他面前悄聲地說,“你道愛孃的客人是哪個呀?說了要嚇你一跳,是我們蘇州的父母官。你”她故作吞吞吐吐的樣子,“你是外鄉客,許是還不知道吧?我家愛娘不願見沒有功名的俗人。公子若等不及,改日再來吧。約見她的名帖堆成這麼一摞呢!”她以手比畫了個高度。
不知是怎樣—種心理,錢橫的怒氣突然消散了,想見到愛孃的心情反而更加迫切了。早在半年前,他的管家就跟他描述了這位小嬌娘,還學說了那支十間樓的歌,撩得他心馳神往,一心想要見見她。好容易才來了個機會。多年來,他秘密跟西洋番客通商,一向都由他的管家出面,這次談的是一宗大買賣,番客要求同他在絲綢的產地盛澤會晤。談判已圓滿結束,明日他就得啟程趕回任上。誤了今夕,說不定楊愛適了他人,豈不遺憾!他真想立刻亮出自己府尊的身份,來鎮住她。可是,話到嘴邊他又不得不吞了回去。那位蘇州府尊是他的同僚,倘若他今晚也不想離開怎麼辦?豈不白白留下話柄!他得試探一下。他陰下臉對阿娟說:“既然愛娘有客,為何又收我袁某的禮金?去將老闆叫來!”
“袁相公,請別動氣呀!你遠道而來,阿孃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才請你在這兒等候的。你若真有情於愛娘,就別怕等,有的客人想見上愛娘一面,等了幾個月呢!算你走運,今天愛娘還收了你的”阿娟調侃著他。
錢橫突然換了一副臉孔,巴結起阿娟:“小阿姐,那位蘇州府臺”他想探聽下他是否留宿,但又不好意思直說出來。
阿娟笑了笑說:“那位大人早走了!”
“你,你們戲弄本大人!”他一生氣,官腔就出來了。
“嘻嘻!你是大人?嘻嘻”阿娟掩住嘴笑個不住,“你想嚇唬我?我才不信呢!嘻嘻,大人我見的多了!嘻嘻”
他受了小丫頭的奚落,非常氣惱,但又不敢得罪她,反而笑著向她招了下手:“過來!”他從無名指上褪下一隻指環遞給阿娟,“小阿姐,請轉告愛娘,松江府臺錢橫求見!這上面刻有本大人名諱,請給愛娘過目。”
第二部分 河東君痴情斷琴絃第27節 中秋之夜(1)
雲掩中秋月。
適才,舷窗外還銀波千頃,皓月盈湖,俄頃,天空就變得灰暗了,彷彿是從什麼地方飛來了只碩大無比的鵬鳥,它那沉重的翅翼,把青煙似的月光遮擋了,割裂了。即或多情的月光依戀著下界,也只能從翅翼的隙間偶爾偷望一眼,可落到湖面,已不過是些斑斑駁駁的殘片罷了。沒有風,湖水卻不很平靜。
河東君的船,像只浮游在水面的龐然大鵝,曲項向天。橫在空中的鵬翼陰影覆蓋了它,惟有那隻白綢紗燈,一晃一晃,好似鵝的不甚明亮的眸子,散發出淡淡的柔光。
錢橫身著微服,按時乘頂小轎赴約來了。猛然看去,他好像年輕了不少。提花海藍色頭巾,毛藍色貢緞直裰,一雙眼睛爍爍有神,顯露出聰明幹練。他躊躇滿志地坐在楊愛為他準備的筵席上,喝下了兩杯“血糯香”,兩頰微醺,開始泛起春色的漣漪了。楊愛一身素裹,彷彿是從空中剪來的一片月光,高雅雋秀。突然間,錢橫感到心跳加快了速度,那枚久違了的指環,被置放在書桌上那張素花箋上,筆墨早已準備在旁。他二話沒說,就在那張素箋上寫下了愛娘所需要的文字。為了顯示他的大度,也為了討愛孃的喜歡,他沒有急於收起那枚指環。
錢橫自以為穩操勝券,他不僅可以從容地收回指環,連同那紙才立下的文字他也決不會留下,他將毫不客氣地接受美人的柔情,盡領秋夜閨房的溫馨,讓她去感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失算,轉而折服於他。他深知這類女人講究個虛情,他之所以願意在團圓佳節趕來赴約,還不立刻收回信物似的指環,就是為了應順她們這種虛榮又虛弱的心理,鬆懈她對他的防範,給她一個鐘情的假象。
楊愛又斟滿一杯酒捧到他面前說:“中秋佳節,萬戶團聚,大人捨棄天倫之歡,赴愛娘之約,真情垂愛,令人感激不已,敬請大人飲此一杯,聊表寸心。”
錢橫暗喜自己的神機妙算,雖然他被面前的美人撩得神思恍惚,但前車之鑑,他決不敢掉以輕心,他暗暗下了決心,不管她使出什麼招數,今日他也決不貪杯,決不可功虧一簣。他接過楊愛的酒杯,只輕輕呷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的目光卻久久落在她身上,他很困惑這個女人為何這樣美?為何如此迷人?那個柳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