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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旭沒有落下風,因為根本就沒有對抗的過程,有莘羖一出手,戰鬥就結束了。血影之蟒煙消雲散,雷旭的整個身子也停頓在那裡。唯一證明他還活著的,是那對充滿恐懼的眼睛,那是自知必死的人才有的眼神!
雷旭唯一還能活動的眼珠緊緊地盯著有莘羖手掌中漂浮著的一團指頭大小、緩緩蠕動、若有若無的血塊。
有莘不破眼睛一亮:“這就是他不死的秘密‘元嬰’嗎?”
有莘羖點了點頭。血教的肉身修煉號稱天下第一,如果不能毀滅血宗傳人的血嬰兒,他們就有無限次復活的可能性。
“我懂了。”有莘不破說,“但怎麼找到他們的血嬰兒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有莘羖笑了笑,並不說話,因為有莘不破這個問題也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但他制住血嬰兒的手掌卻開始收攏。
“不要——”血晨厲聲慘叫著!
雷旭的身體轟然倒地,片刻間便化成一灘血水。
血晨頓時彷彿失掉魂魄般跪倒,突然放聲大哭,跟著放聲大笑,跟著發瘋般爬到那灘腐臭的血水旁邊,用腦袋去撞地面,用指甲抓破自己的臉,用舌頭去舔那些腐爛的血肉和發臭的血水。
有莘不破看得腸胃反轉。他沒想到活著的這傢伙比死了的那傢伙更加令人作嘔!就在這時,地上的血肉炸了開來,化成一片血霧,有莘不破一驚,向後急退,腳下一空,掉下了懸崖,危機間右手急抓,插進了懸崖邊上的岩石,一借力,躍了上來。
崖邊一片狼藉,有莘羖鎮定如恆,坐在一堵不知何處來的銅牆後面。厚達一尺的銅牆在這片刻間竟然已被血霧腐蝕得千瘡百孔。
那個剛剛還在為同伴之死傷心哀嚎的血晨,卻早已杳無蹤影。
“可惜,讓他跑了。”
“不一定跑得掉吧,你的一個同伴追過下去了。”有莘羖說。他仍然安坐在那裡,死了一個雷旭,跑了一個血晨,對他來說都沒什麼所謂。
“我的一個同伴?”
“嗯,剛才一直隱身在岩石後面。那人對你沒有惡意,對那三個人卻充滿戒備,應該是你的同伴。”
“我贏了。”杜若想。溼氣在她的催動下已經攻進了那個火圈。
這時,於公孺嬰又張開了他的弓,落月弓!
“他又想幹什麼?”讓杜若吃驚的是,於公孺嬰的箭這次不是對準了天空,而是瞄向她所在的方向!
“他發現我了,怎麼可能?不!他瞄得偏了。是了,我剛才溼氣催谷得太急,讓他察覺到溼氣的來源!哼!看來他的鷹眼還是沒法看透我的‘雲迷’,所以才沒法瞄準!”就在杜若想轉移陣地的時候,於公孺嬰發箭了。
“哼!什麼神箭手!沒看清楚就亂射!啊,好好聽啊,這是什麼聲音?是曲子麼?咦?為什麼這麼冷,這,怎麼回事?”
大霧突然消失了,空氣中所有的溼氣都被那一箭“廣寒曲”引到了杜若周圍,結成一塊大冰。
被凍在巨大冰塊中的杜若,憤怒地盯著冰塊外的那個男人。對方僅僅用了一點寒氣,就讓整個形勢逆反!而困住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招來的水氣!
他會怎麼對付自己?是要把自己活活凍死?還是等寒氣耗光自己的體力,再開啟冰塊折磨自己?
杜若想求援,可是這會兒動都沒法動。或許自己死掉以後會被血晨和雷旭他們嘲笑吧。一向看不起男人的她,竟然被一個自己以為吃定了的男人一招制服。
見血晨利用雷旭殘存著靈力的血肉施展“血霧之遁”逃命,雒靈就追了下去。其實對追擊血晨她並沒有很大的興趣,只是不想在那種情況下和那個自稱有莘羖的男人見面。師父說過,世上有一個叫有莘羖的人,是天下第一負心男子。雒靈不想在有莘不破面前表露出對有莘羖的厭惡,因為有莘不破很崇拜這個男人,每一次聽到有人提起這個名字都兩眼放光。但雒靈也不想因為有莘不破的原因而討好有莘羖,所以她避開了。
“都已經追出數里了,由他去吧。”雒靈轉了個方向,向車陣掠去。
血晨化作一道血影狂逃,在雒靈轉向的時候也緩了緩,似乎發現了什麼,但這遲疑只持續了一小會,便又加快了速度。
於公孺嬰以祝融之羽引來南方之精,燒化了巨冰。被凍得全身發顫的杜若掉了出來,跌坐在地上,抬起頭,不解地望著於公孺嬰:“為什麼要放了我?”
於公孺嬰在馬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不說,一勒韁繩,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