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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個百年相依的地方。而且在這座城池生活得久了,也開始害怕和拒絕走到外面的世界。直到這次過年,他依照著連他自己也忘記了緣由的習慣,爬進了只剩下他一個人知道的地洞,把那壇刻著字的老酒拿了出來。在漆黑的地洞中,他甚至沒有察覺到這就是最後一罈象徵之酒,一直到一個來蹭酒喝的鄰居問他:“老不死,這酒罈子刻著的是什麼啊?”
這個問題勾起了老不死對自己年齡的記憶、對這壇酒的象徵意義的記憶,以及對那次天劫的恐怖回憶。他像瘋子一樣大叫大鬧起來,當然沒人會相信他這個愚蠢的、迂腐的、貪婪的、膽小的、無能的人的話。過了幾天,老不死的鄰居突然發現這個老頭子不見了,不過也就詫異了那麼一會兒,便把他給忘記了。大概半個多月後,他再次出現在西城,作為兩個據說是大人物的外人的陪襯。這件事情也並沒有引起人們的好奇。在許多傳說中,老不死就是這樣作為陪襯大人物的小人物出現的——用他的愚蠢、迂腐、貪婪、膽小和無能來襯托大人物們的聰明、通達、無私、勇敢和強大。
大風堡,無爭廳,氣氛有些尷尬。
幾個大人物隱隱然在氣勢上對峙著,讓那些沒什麼干係的人感到夾在中間特別難受。他們只希望有人攪攪局,把這不溫不火、不死不活的局面攪混了,打破這種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氛。但江離卻知道,如果有人把現在這種均衡的局面打破,後果可能會嚴重到連東道主檗有闐也鎮不住。“或許他在這座城池的權威,也到頭了。”
“城主,聽說,無憂城有一位活了上百年的老人,大號稱作‘老不死’。”江離見打破沉默的居然是紫蟗怪札蠃,暗中嘆了一口氣。由這個人來掌第一勺,這鍋湯只能註定越攪越渾。
“不錯。”檗有闐漫應道。光憑這句話,誰也沒能猜到札蠃的意圖。
“據說這個人在無憂城建成之日就在了,算得上無憂城的元老。”
檗有闐向老不死掃了一眼,一直盯著檗有闐的眾人也跟著向老不死掃了一眼:這個札蠃口中的“元老”,聽了檗有闐這句話,自得之情溢於眉目口鼻之間。
“據說他是這城池草創時的三千個兵丁之一,這大風堡的基石,也有他的一份力氣,算是我無憂城的一位耆老。”
“我曾道聽途說:無憂城有兩大秘密,久遠得沒人記得了。大風堡的第一代堡主是有傳世家書的。可惜三十多年前卻失傳了。”
江離見檗有闐神色不動,但閃爍的眼光中似乎已經開始對札蠃有些不滿。他也曾聽說,這座城池在三十多年前一度易主。當年是否經過多少流血大戰,陰謀詭計,江離並不知道,但改朝換代的真相,向來是居於統治之位的人最忌諱的事情。
札蠃繼續說:“聽說這兩大秘密雖然在三十年前失傳,但有一個人卻還知道一些線索。”
檗有闐的聲音依然剋制得很平和:“市井謠言,不足為論。”
札蠃打了一個哈哈,說:“原來城主對此毫無興趣,早知道我便應該先下手為強,如今卻讓靖歆上人和陶函商會捷足先登了。”
這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在眾人的眼中,有莘不破之所以敢和靖歆相抗,背後自然有人撐腰——這個人,大家自然而然就會想到是於公之斯。而能引起靖歆和於公之斯爭奪的人,來歷一定大不簡單。難道真的像札蠃所說:這場爭奪的背後隱藏著兩個大秘密?
片刻之間,老不死從洋洋自得墮進戰慄不安。當在場數十人的眼光——包括檗有闐的眼光——向他射來的那一瞬,老不死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尾待宰的活魚。他看了看他臨時找來的護身符,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吃肉喝酒。
半個多月前他隨著一個商隊逃出這個即將遭劫的災難之城,眼見就要踏入葛國國界,卻被一個方士抓住了,逼問了許多他不大記得的事情。在沒能問出有用的資訊以後,這個方士決定到這頭“獵物”的老窩——無憂城來尋找線索。回無憂城對老不死來說是最可怕的噩夢,他用盡各種激烈的言語和動作,求方士不要把他帶回去。先是乞求,被拒絕後是怒罵,見怒罵沒法惹惱這個城府極深的方士,又表示願意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向對方坦白——可惜他殘存的記憶完全滿足不了方士的胃口,而他越不肯回無憂城,對方就越認定他心裡有鬼,越認定秘密藏在無憂城的某處。至於老不死所說的“天劫”,聽在對方的耳中不過是一個囚犯為了避免回到監獄所編造出來的無稽之談。
老不死看著眼前狼吞虎嚥的小夥子,突然後悔自己選錯了。當時他在靖歆和有莘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