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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殺了我,你就能像一個男人一樣重新站起來,不用自責,不用愧疚,如果你殺了我,就算殺了我以後再殺死自己,你也不會像這段日子一樣,像逃避影子一樣逃避我——不!你逃避的不是我,你逃避的是你自己。我知道的。”
“我不願意看到你那樣子,看到你像一灘爛泥一樣,呆在仇恨的陰影中,想愛我又不能,想殺我又不忍。我不想看見你這樣子,這不是我喜歡的男人,這不是改變了我整個身心的男人。我思念以前的那個於公孺嬰,我思念以前那個痛快淋漓的男人,我要你恢復以前的神采,我想得要命,哪怕讓你殺了我!”
“我開始訴說我們之間的仇恨,我要讓你恨我,讓你殺我,可你為什麼不動手!”
“我開始罵你,打你,侮辱你,我希望你動手。只要你肯動手,你一定能夠找到昔日的力量和精神,可你為什麼不動手!”
“我把你帶到無憂城,那裡有無數卑賤的男人,我故意在他們面前和你調情。我希望你妒忌,你妒忌了;我希望你憤怒,你憤怒了;我希望你拔出你的箭,張開你的弓,可是,你為什麼不動手!”
“今天,你終於動手了,一動手就傷了無敵的狍鴞。哈!這才是我的男人!”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死亡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也許並沒有那個世界的存在。我要走了。你在這個世界會繼續孤獨嗎?唉,那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
“不過,今天,現在,我很高興”
這些話於公孺嬰聽得到嗎?聽得懂嗎?銀環連這一點也不知道了。她已經走了。儘管蛇的軀體內心臟還在跳動,但銀環卻已經死亡了。若干年後,如果蛇能夠再一次修煉成妖精的話,那也不再是銀環,而只是存在在巨蛇同一個軀殼內的兩段完全不相干的記憶罷了。
於公孺嬰呆呆地抱著微微蠕動的蛇,風聲響起,他本能地往後一躍,避過了狍鴞不耐煩的一掃。
於公孺嬰抬頭,看見了狍鴞的冷笑,他右腳一點,突然向後滑出了二十丈,儘管抱著一條不能動彈的長蛇,但他的身法依然輕盈翔動。如果銀環能看到他這一滑的神采,一定會很高興。
狍鴞冷笑著,一步步向於公孺嬰逼去,它並不著急。
於公孺嬰環顧四周,在這個空蕩蕩的所在中,他看到一個衣冠狼狽卻挺直如同寒柏的少年,一個怯生生卻令人一見忘俗的少年,以及遠處一張扁平的肉餅。接著,他看到了無力地坐在地上的父親。他的神色堅毅起來,放棄了逃跑的打算,因為這個地方有一個他需要全力保護的親人。
於公孺嬰向後一滑,又退了二十丈,轉身把長蛇輕輕放下,回過頭來,張開了落日弓。
狍鴞對這個射瞎自己的男人不敢大意。也許右眼的傷讓他太過小心了,因為這的的確確是不死不壞身練成以後第一次創傷。但當他看見這個男人似模似樣地張開了弓卻忘了搭箭時,仍忍不住狂笑起來。這男人一定是被自己打擊得瘋掉了,傻掉了。一定是這樣的。狍鴞是一頭暴力型妖怪,但若能用非暴力的手段打擊對手,卻能讓它擁有強烈的滿足感。就算是很厲害的強者,也常常會有一些很幼稚的習慣。
在狂笑中,它看見這個男人做了一件更加可笑的事情。
於公孺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於公之斯心中一動,手中落月弓一彈,一聲“寒霧之曲”的輕響中,一片輕霧蒙擋住了有莘和江離的視線,同時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這片霧簾很薄,因為於公之斯的功力已經大幅度削弱了;但卻來得很快,有莘不破和江離只覺眼前一片迷濛,接著一種難以想象的強光突然暴現,穿透薄霧,刺得兩人眼睛如受刀剜,在太強烈的光明中,兩人什麼也看不見了。他們嚇了一跳,想驚呼,聲音卻被另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淹沒了。慘叫的,竟然是狍鴞!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漸漸恢復了視力,眼前的迷霧已經消散,狂叫亂舞的狍鴞如同瘋了一般,無目標地攻擊著周圍的空氣。
“它瞎了。”有莘和江離對望了一眼,同時想到,如果不是剛才那一層輕霧,也許自己也會像狍鴞一樣吧。
“嗚——”狍鴞恐怖地吼叫著,它的怪力捲起的狂風颳得連身在遠處的江離也如受刀割,但和狍鴞近在咫尺的於公孺嬰仍默默地站在那裡,穩得就像是鑄死在地面的銅柱,動也不動地守在銀環蛇的前面,有好幾次狍鴞的怪手幾乎和他擦面而過。
“如果狍鴞能看得見,他只怕已經死了一千次了。”江離想。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