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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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清楚,是有些神秘莫測。當時我也懷疑過,是不是國民黨上層人物故弄玄虛,製造了一個假案,其實楊麗蘭失蹤純屬子無虛有。”
“你是說楊麗蘭失蹤根本沒有這件事?”尤大維叫了起來。
“不,那僅僅是我個人的懷疑。”趙光明拉開了公文包,“現在,她父親從海外來信,尋找親生女兒,說明楊麗蘭確實失蹤了,到現在還是沒有音訊。”
趙光明從公文包裡取出了楊宇環的信,交給了尤大維。尤大維看了很久,很久,一聲不吭,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
烈日已收起烈焰,火輪滾下地平線,只留下西天的火燒雲。
勞改犯人已從田間收工回來,在月亮湖邊用臉盆、鐵桶舀起黃濁的湖水,潑頭潑腦地淋著。有的乾脆脫得精光,享受一下難得的涼爽。叮叮噹噹的響聲不時傳進場部保衛科的辦公室。
外調繼續了兩三個小時,趙光明和尤大維的談話始終斷斷續續,無非把當年的材料重複了一遍,沒有提供絲毫的新情況。
“趙,趙隊長。”尤大維喘著氣,“我人老了,腦子也糊塗了,再說10年前的事也不大想得起來了。唉,我很想立功贖罪,就是提供不出什麼材料,實在對不起,對不起!”
尤大維像一頭心力交瘁的老牛,躺在樹蔭下只有喘息的力氣,派不上什麼用場了。趙光明只好失望地合上筆記本,準備讓尤大維回宿舍去洗澡、吃飯。
這時,從隔壁房間走進一個人,身上也穿著管教人員服裝,眉宇間有股逼人的英氣。他神態安詳地喊:“尤大維。”
“在!”尤大維一見到他,馬上本能地立起,一副惶驚的樣子。“石隊長,有什麼吩咐?”
“你再想想,這個楊麗蘭當時在南京,還有什麼親戚嗎?”
趙光明見這個陌生的管教幹部突然插進來,心裡很不高興。但見他如此關心這個案件,尤大維對他的話又似乎很重視,也只好暫不吭聲。
“我記得,”尤大維眼睛眨巴得更快了,像在努力回憶,“她在南京無親無眷,只有一個同鄉女友。但那個女友也像影子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其他好像再沒有任何親友了。”
“外地呢?還有親友嗎?”
“哦,對了,”尤大維一拍腦袋,高興得如同小孩般呼喊起來,“我想起了一個人。聽說楊麗蘭有個舅舅在浙閩贛三省交界的衢州開店。”
“楊麗蘭還有個舅舅?”趙光明喜出望外地喊起來,“這是真的嗎?”
“真的。”尤大維很肯定地說,“這是楊麗蘭失蹤了很久,調查處人員蒐集到的情報。當時兵荒馬亂,我也沒顧得上派人去調查。”
“說不定楊麗蘭就在衢州。”這位管教幹部方才轉過臉,友善地望著趙光明,他似乎也為這線索高興。
“如果真是這檔就好了,找到楊麗蘭,10年前的謎也解開了。他海外的父親不知有多高興。”趙光明似乎從絕境見到一絲光明,興奮地望著對方,伸出手:“同志,謝謝你。”
對方也緊緊地握住趙光明的手。
“我來介紹一下。”這才輪到一直在旁陪同的曹管教說話,“這位是我們勞改場的石亦峰同志,這位是?”
石亦峰!趙光明聽到這個名字,足足呆了三分鐘。嘴裡“哦哦”地答應,眼睛一個勁地盯著這個久聞其名的人物。不光解放前警察局的“黑名單”裡有這個共黨嫌疑犯的名字,黃仲洲的“國寶”案就牽涉到石亦峰,而且解放後聽說他也曾一度調到公安局擔任處長,後來很快從局裡消失了。他,怎麼會在這個勞改農場呢?他真是那個石亦峰嗎?一張飽經滄桑的臉,怎麼會顯得如此蒼老,兩鬢也開始泛白。
不要說趙光明驚愕不已,尤大維也顯得非常尷尬。他不敢望石亦峰一眼,他倆是冤家對頭,曾一直在暗中較量。石亦峰之所以來到月亮湖農場,同尤大維也不無關係。
全國解放後不久,全國掀起了大張旗鼓的“鎮反”運動。每個幹部都要接受組織的嚴格審查。各單位還發動人人進行檢舉揭發,連監獄裡被關押的國民黨人員也不放過,要他們將功贖罪,既要坦白自己的罪行,又要檢舉揭發隱藏在革命隊伍中的反革命分子。
一時間檢舉信如同雪片般飛向各級機關。這中間確有真心悔過自新的,也有“當面三鞠躬,背後罵祖宗”的混水摸魚者。
尤大維由於來不及逃往臺灣,被公安機關押在××監獄。一天,已在公安局擔任處長的石亦峰去這個監獄提某個犯人,被牢房裡的尤大維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