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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釗,無政府主義者吳稚暉、李石曾,國民黨要人高君武、王寵惠等著名人物,先後薈聚一
堂,講授他們的獨到之見。北大就在蔡校長這種相容幷包、學術自由的政策下,做學問求知
識的氣氛日漸濃厚起來。
同時北大的新學生也在大t 增加。那時北大采取“預科三年、本科三年制”。我被編入
理工預科一年級第三班上課。我住在北河沿第三宿舍。宿舍裡每間房子都住了好幾位同學,
大半是新舊同學挾雜著住在一塊。我首先接觸的,是同學中新舊觀念和生活習慣相互牴觸的
現象。我房間裡的八位同學中,有兩位是即將畢業的老學生。他們辦小報、做詩文、捧女戲
子,往往深夜喝醉了酒回來瞎鬧一陣;表現出高年級生的自傲心情,並不理會低年級學生的
抗議。結果,多數新來同學一致奮起,強迫那些自傲者遵守宿舍的規章。
北大在我初去的時候,還顯得很有點亂七八糟。教授與學生之間沒有甚麼聯絡,除上課
之外,彼此不相聞問。學生各行其好,極端自由。在這個時候,新風氣開始抬頭了。低年級
的學生譏諷老學生的老爺派頭、名士作風和守舊習氣;我們要求注重公德、努力學習;反對
獵取功名的做官觀念;提出學以求知、學以致用、學以救國等見解。這是北大一個極重要的
轉變,與蔡校長的改革政策是互為因果的。
一九一七年春,陳獨秀任北大文科學長。他所主編的《新青年》月刊也在我們學校中和
書攤上買得到了。這刊物於一九一五年九月十五日創刊。但北大同學知道這刊物的非常少。
一九一七年一月,胡適在《新青年》第二卷第五號上發表了一篇《文學改良芻議》,接著陳
獨秀在次一期上又發表了一篇《文學革命論》,才引起同學們廣泛的注意。白話文易於以淺
顯通用的語句,自由而確切的表達作者所見,又便於多數人閱讀,比之文言文的多所拘束,
好像是文字上的一次放足運動。當時胡適謂為“活文學出現”,陳獨秀更高舉文學革命的大
旗。這樣就展開了新舊文學的大論戰。
我在北大同學中是最先擁護新文化運動的一個。我這個一年級生,最初是埋頭於功課,
成績還算優良。我和當時的許多青年一樣,以不甘落伍、力求上進的新時代青年自命,除了
功課而外,還經常愛讀《東方雜誌》、《大中華》等刊物,希望從此探究出一些救國治學的新
門徑。一九一七年春我看到了《新青年》,一眼就覺得它的命名合乎我的口味,看了它的內
容,覺得的確適合當時一般青年的需要;登時喜出望外,熱烈擁護,並常與反對者展開爭論。
當時同學中尊重孔子學說、反對白話文的還佔多數。無條件贊成新思潮、徹底擁護白話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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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雖佔少數,但他們具有蓬蓬勃勃的熱烈精神。新舊之爭,就在課堂中、宿舍裡到處展開著。
在爭辯之中,守舊論者的論據漸漸動搖起來了,不少的同學陸續轉變到贊成新文化運動方面
來。新文化運動在北大就這樣一步一步的站穩了它的陣地。
新文化運動的影響日漸擴大,所提倡的科學與民主,風靡一時,是繼康有為的大同學說
②、孫中山的三民主義之後,又一高舉起來的革新旗幟。《新青年》的發行數量也增多了,
每期出版後,在北大即銷售一空。一九一八年十二月陳獨秀又主辦了另一政治性的新型刊物
——《每週評論》;一九一九年一月,北大同學傅斯年、羅家倫等出版響應新文化運動的《新
潮》月刊。這在當時被視為《新青年》的兩個衛星。此外,上海、北京等地有些著名報刊也
在響應這一運動,而各地新生的小型文藝刊物和文學團體也開始滋長起來了。
社會主義運動也隨著新文化運動的發展而活躍起來。無政府主義在中國產生較早,其活
動亦較為顯著。一九○七年六月二十二日,李石曾、吳推暉、張靜江等就在巴黎創辦了中文
的《新世紀》週刊向國內宣傳無政府主義,後來蔡元培也成為其中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