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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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中有馬車,所以許平可以坐車,不會受太多苦。
“好說,好說。”年輕人落落大方地一揮手,喚出妻子讓她去準備兩個菜,清淡些不要有什麼油膩,再給許平多燒些開水,自己則坐下與許平和鍾龜年敘話,年輕人談吐頗為得體,但聽起來對山東以外的事情沒有什麼瞭解。片刻後,主婦捧上三個茶碗。雖然茶葉不是品質很好,但在戰亂的鄉下無疑屬於稀罕的東西。
言談之間,許平得知這家主人是書香門第,本村是他的祖籍所在。他的父親考取秀才後在縣裡開個私塾教書,不過他父親也就止步於此,一生多次去省裡考試都沒能中舉人。
祖父留下的田地,因為父親是個秀才而得以免稅,他在縣裡教書的收入尚可,一輩子簡樸積攢,但有所餘就拿去買田,是個很典刑的明朝讀書人。這些年來,田地一向是交給鄉親們打理。主人的父親更是個忠厚老實的人,信奉“留財不如留德”,既然衣食不愁,那麼每歲除了留下口糧之外,地裡其餘的收穫就當作謝禮留給那些鄉親。幾年前父親過世後,這個年輕人奉著老母回鄉耕讀,躲避兵災。田地的收入足以應付家用,本人平素就教村裡的孩子認字,村裡的人對他很是敬重。
看起來主人已經從鍾龜年那裡聽說過杜撰的故事,他口氣淡淡地對許平說道:“如今的官兵狠過土匪,不但要財更是要命,張爺這番算得上是大難不死。以後更要多加小心,山東已經沒地方可以說理了。”
許平最關心的就是山東目前的戰局,他不顧鍾龜年的屢次打岔,反覆詢問外面的情況,主人看起來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他告訴許平:“黃侯的東森營,長官接到撤退命令後,帶著親兵立隊刻走了,沒有通知其他行營,千總和把總聽說後也紛紛扔下士兵逃走,聽說這個東森營就有千多人被季大王抓住了。”
許平有些奇怪,主人知道新軍是鎮東侯的部下不奇怪,但他竟然還知道具體的營名。
“是啊。”主人完全沒察覺到許平的懷疑,不假思索地說道:“上次在直隸,不就是這個營被季大王打垮了嗎?當時我還一陣難過,覺得他們是黃侯的兵啊,其他的官兵也就算了,真不願意聽說黃侯的兵吃敗仗啊。現在,呵呵。”
頓了一頓,主人又告訴許平和鍾龜年:“季大王說了,仔細鑑別俘虜,若是有殘害農民的一律不赦,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一報還一報?”
“嗯。”主人點點頭:“張爺不是山東人不知掉,崇禎八年孔賊倡亂,虧那賊還是黃侯的義兄,所過之處百姓十不存一,當時我還很小,聽老人們講:黃侯勸登萊巡撫孫大人招安時,凡是殘民的一概不赦,季大王就是因此得以活命的。自古官官相護,黃侯此舉是先父說給我聽的,當時他老人家感佩不已,就是後來,季大王的手下也常常互相告誡萬萬不可害民,若是朝廷招安,如此尚可有一條活路”說著主人舉起杯子向北京方向遙祝:“願黃侯福壽安康!”
“願黃侯福壽安康。”鍾龜年和許平齊聲應道,如同遇到那個婦人時一樣,許平每次聽到有人當面稱讚鎮東侯,就會忍不住喜悅,他頓時對這個主人大起好感。
其他各營主人不知道名字,不過聽起來也是一片混亂,除了長青營:“長青營的張大人是我們山東人,聽說季大王本打算把他的屍體還給朝廷,但被他的鄉親接走了,說是要風光大葬。我還聽說張大人以前是個馬匪,跟了黃侯後痛改前非,十幾年前身為朝廷武官,回到山東老家,挨家挨戶地給當年他禍害過的人家磕頭謝罪。現在外面哄傳,其他各路將軍紛紛跑路時,張大人作為長青營營官親自斷後,隨後長青營的代營官也學張大人的樣子親自斷後,季大王傾力攻打長青營其實沒討到什麼好;倒是東面聽說兵不血刃就抓了成千上萬的俘虜,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以前我覺得以黃侯之威嚴勇仁,就是嶽王也要稍遜一籌,現在看來真是大有不如了”主人輕嘆一聲:“古人云:不識其人觀其友;鄉下人說:土匪窩裡出不了聖賢。這話就用不到黃侯身上,嶽王可不會教出一幫禍害黎庶的李傕、郭汜之流,日後青史之上,黃侯的眼光肯定是一個大大的汙點。”
許平爭辯道:“這絕不是黃侯的本意。”
“當然不是。”主人看了許平、鍾龜年兩人一眼:“我身上就有黃侯給中的痘,兩位想必也有吧。”
二人不約而同地點頭,主人點點頭:“那黃侯就是我們三個人的恩人,若無他的痘,誰知道我們會不會死於瘟疫?現在村子裡還種著黃侯運來的海外作物,若無黃侯,這些年大旱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