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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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突然規定所有出國人員必須由單位開證明去領公安局發的出境卡,否則拿到簽證也出不去。由於有人阻撓,女友果然沒能拿到出境卡,這一耽誤就是一年半。
王曉野得了相思病。在紐約孤身一人的日子裡,他除了工作,就是想念他的女人,並繼續為她出國而奔波,其人力和財力都在為此服務。當時兩口子同時赴美留學的極少,生活的鉅變很快砸碎了維繫中國男女的傳統紐帶,因出國而分手已成了一道常見的風景。王曉野這一對被朋友們認為是最浪漫、牢固的一對。
那一天終於來臨,他抑制著狂跳的心去肯尼迪機場接女友。他終於看到她走出來,但那是一張冷漠的臉。直覺告訴他:大勢已去!回到家,她連做愛的意思都沒有,更別談激情,最後是例行公事地草草收場,有點像王曉野強姦了她。王曉野傾心愛戀了八年的女人,給他帶來的就是這突然降臨的冷漠。
他想人真是一種神奇的酵母,根本無法預測他們會發酵成什麼?
他們冷戰了近一個月,毫無任何進展。女友什麼理由也不說,只抱怨王曉野離去後給她帶來了孤獨和痛苦,還有辦理出國手續過程中經歷的種種令人絕望的事和醜惡的嘴臉。而所有這一切似乎全部源自王曉野,彷彿她是這世界惟一的受害者!難道這就是那偷偷從北京跑到鄉下來看他的女人嗎?那聞著裊裊炊煙在茶樹叢中和他做愛的女人嗎?那個和他一起穿越青藏公路的女人嗎?他當然聽說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但他還是無法面對事實,他一直以為這場盛宴還在繼續,不過是一場流動的盛宴,從北京、西藏流到了紐約,還會繼續流向巴黎、南非和南美
有一天,她跟他一起去河畔教堂參加基督教溫馨的團契活動。那天的佈道者是許牧世老先生是新版《聖經》的中文翻譯者之一,溫文爾雅,學貫中西。他講的題目是:看慣了的神蹟。他說宇宙萬物、花開花落、人禽鳥獸乃至太陽東昇西落,無一不是神蹟,但人們看習慣了,以為理所當然,於是每天面對神蹟,卻還在企盼神蹟。神若不讓世界如此有序,世界一定如此嗎?王曉野就想,這與愛因斯坦的泛神論異曲同工。受唯物主義和科學主義薰陶太久的人認為科學家是不信神的,哪知西方一流的科學家信神的一大堆,正因為他們對神安排的秩序充滿好奇,才不懈地探索自然和人自身!無論是具像的神還是抽象的神,只有看到神蹟,感到神蹟,人才會充滿由衷的感激!問題是,看到神用的不僅是眼睛,更得用心靈。
他們跟基督徒一起唱歌,那天最打動人心的歌是《奇異恩典》,其旋律傷感、柔和卻充滿力量。女友那天不知為何唱得滿面流淚,最後簡直進入慟哭。回到家,她終於向他懺悔:因為受不了出國的不斷遭挫,在一種令人絕望的氛圍和難耐的寂寞中,她終於受不了一個男人的窮追不捨而投入其懷抱。那時王曉野是個已經受洗的基督徒。她認為王曉野會原諒她的過失,接受她的懺悔。然而她錯了!
他在瘋狂和憤怒中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第二下,第三下。他的心剎那間被仇恨和恥辱徹底揪住、滲透!他認為女人的背叛足該遭到天遣。他雖然已經受洗為基督徒,但那有點像中國人信佛而去廟裡燒香拜佛,貌似虔誠心未真動。王曉野是個中國人,更確切地說,他是長在紅旗下的祖國新人!他不是虔誠的教徒,離悟道就更遙遠了。神的愛之光顯然只照到了他的表面,還遠遠沒有照進他的心。
第二天,王曉野出來上班時,覺得紐約的天空全是黑的。世界沒變,但他的世界從此變了。這是他一生中遭受的最沉重的打擊,這一夜是他一生中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夜。他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心痛!他儘量試圖原諒她,與她重新和好。但一切努力統統徒勞,他被一種強大到他自己根本無法抵禦的力量徹底侵襲、擊垮。他心中負面、黑暗的力量太強大,仇恨和恥辱輕而易舉地攫取了他的心。他此刻才發現人的愛,尤其男女之愛,竟如此脆弱,需要如此多的條件作為前提,所有的海誓山盟竟如此不堪一擊。心一變,世界全變。而此心竟如此依賴於彼心,一顆顆根本無法控制和預測的人心。他那時還不知道這是個相對的世界,彼此分離的世界,更是個虛幻的世界!
樂極生悲 二(2)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一天,他們和一幫朋友一起開車到馬里蘭州去露營。就在此次春遊的過程中,王曉野再次遇到了周帆,一個正在哥倫比亞大學生物系讀博士的青島女人。前往露營地的路途中,她坐在汽車後排最右邊,也在王曉野右邊,而女友坐在他左邊。後排擠了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