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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忍不住要去想往另一個世界了。出國,對她來說是一個若遠若近、若即若離的誘惑,就像天上的月亮,你走它也走,你停它也停,雖迷人而不可得之。這兩年,一些刊物和電視節目為人們開啟了一扇介紹國外情況的視窗,儘管是好壞都說,褒貶摻半,但給她總的印象,總比自己現在的處境要強得多了。她也知道,那是資本主義社會,陷阱多,可同時機會也多。馮先生說過,國外是憑本事吃飯的,有嗓子,就有安身立命的資本,至少,一個藝術家用不著為那些因為嫌聲兒不大而疑心演員不賣力氣的批評者而煩心了。
她還在941廠的時候,馮先生就答應過要資助她出國留學,為了這,她對他已經是有求必應了,甚至不惜可現在馮先生似乎對履行他的諾言不大熱心,她每每問起來都是躲躲閃閃、推三擋四的,她又不好催之太急。看來,外國人也不都那麼重信義,她現在越來越發覺馮先生有時候也挺唯利是圖的。商人嘛,也難免。
又是一個紅燈,她看前邊有一個小夥子猛蹬了幾下衝過去了,就也跟在後面猛蹬了幾下。
“站住!”
平地裡鑽出個年輕的警察來,追不上那小夥子,卻把她給攔住了。
“下來!還想跑!”那口氣,簡直像對個逃犯似的,“到邊上去,到邊上去!”他揮著手,命令她把腳踏車推到馬路邊上。立刻跟過來一大群看熱鬧的。
“車子鎖上。”警察命令。
她領上了,心裡忍著氣。
“鑰匙拿來。”警察又命令。
她想發作,但轉念一想,這些警察,手裡就這麼點權,你讓他發發威,過過權癮,也就會放了你。於是她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冷靜表情,把鑰匙交出去了。
“說吧,是願意罰錢還是願意扣車?”
警察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她心裡罵,“冷血動物,簡直像半路打劫要買路錢的。”但嘴頭上卻忍著,說:“我下回不闖紅燈了,行了吧。”
“這是罰你這回,下回闖木闖下回再說。”
周圍嘩的鬨笑起來。她冷笑兩聲,低聲嘟嚷了一句:“沒文化。”“
警察上下打量開她了,那種目光叫誰都得冒火兒!
“啦!你有文化,有文化你還違反交通規則?你哪個單位的?”
“市歌劇院的。”
“歌劇院的怎麼啦,歌劇院的有什麼了不起?”
“是你要問我哪個單位的,我又沒說我了不起,你講不講理!”她忍無可忍了。
“畸,你還有理啦?你叫什麼?”
“你不就是要錢嗎?多少,說吧。”
周圍的人不知怎麼那麼討厭,有人喊,“多罰她,有什麼了不起!”
看來真要罰了。警察拿出一個收據本,開了個罰款一元的收據,說:“根據市政府交通安全臨時管理辦法,騎車故意闖”
她根本不聽他說完,從錢包裡拿出一張拾圓的票子,遞過去,“找錢吧。”
警察說:“找不開,拿零錢來。”
她也賭了氣,“我就這十塊,你看怎麼辦吧。”
周圍有人被她的盛氣凌人激怒了,喊:“就罰她十塊/警察果然把十塊錢接過去了,在收據上的1字後面,添了一個零,一塊成了十塊。
“你想刁難我?我們還怕這一套嗎?”他把收據塞在她手裡。
她氣得恨不能把那張小紙劈頭蓋臉摔回去,咬牙切齒地說:“你 frJ,無法無天!”
“你叫群眾評評,群眾的眼睛是亮的。你違反了”
警察長篇大論地說起來了,把徐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年歲大些的警察也擠了進來。
“怎麼回事啊?”
年輕警察把十塊錢交到老警察手中,簡單說了一遍經過。周圍的人還七嘴八舌,添枝加葉。
施季虹氣得眼睛發藍,看情形,十塊錢顯然是沒了,不扣車就算是好的。她也狠了心,要是真扣了她的車,她索性就直接上公安局馬局長或者政法部喬部長家去,告他一狀!
可出乎意外的是,老警察卻問她:“你再好好找找,看看有沒有零錢?”
零錢她是有的,在一片起鬨聲中,她拿出了一塊錢,把十塊錢換回來了。
“畸,到底是歌劇院的,‘就這十塊,就這十塊’,真會演戲。”
“要我,就罰她十塊。”
她在一片笑罵聲中,氣得哆嗦著擠出了人群。
沒文化!沒文化!沒文化!沒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