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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噴嚏,一直扯到晚上十點鐘才散會。馬樹峰心裡倒十分不安起來,那個姑娘,是坐了他的車去磚廠的,難道她有什麼問題嗎?她好像姓姓史?
今天早上,他正在食堂吃早飯,獄政科長捧著個粥碗走了過來。
“馬副場長,今天早上甘局長指示,讓場部派人跟調查組一起下到磚廠去,陳政委的意思是叫你去,讓我通知你一下。”
“好吧,”他遲疑一瞬,問,“那個犯人叫什麼來著?周志明,他的情況,你瞭解嗎?”
“間接地瞭解一點。咳,木是個省油燈!”
“是十一廣場事件抓進來的?”馬樹峰特別要問一下這個。
“不是,他是刑事犯。他們處辦一個什麼案子,他把證據給銷燬了。”
馬樹峰也不禁皺眉頭了,“嗅?有這種事?”
看他感興趣,獄政科長索性在桌邊坐下來了,說:“上次磚廠於教導員來彙報管教工作,還專門說了說他的情況,真能把你氣死,那個反改造情緒呀,大得沒邊兒,憑著他在五處學了兩套拳腳,前兩天無緣無故把一個犯人打得滿嘴見紅,現在已經把他收到反省號關押了,不收怎麼行!”
“這麼野蠻!”馬樹峰的聲音不禁抬高了一點,“他家裡是幹什麼的?”
“是個高幹子弟。‘獄政科長苦笑著搖搖頭,”五處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這種人,居然還給他入了黨。“
又鬧扯了幾句,獄政科長走了。馬樹峰默默地洗了碗筷,然後又一個人默默地往招待所走,心裡泛著股苦澀的感慨。一個高階幹部的兒子,又做了七年的公安工作,而且還有那麼一位漂亮的姑娘在痴戀著他,怎麼就會壞到了這個地步呢?家庭的董陶,組織的教育,愛情的溫暖,難道都不能挽回他的惡習嗎?他一定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墮落的。人的變遷,有時看上去真是種難以理喻的現象。他雖然沒有見過這個犯人,但閉眼一想,腦海裡便立即能浮出一張被兇殘和頹頑敗壞了的亡命徒的嘴臉來。
到了招待所,和公安部的人見了面。這些人對他的名字當然不陌生,所以十分客氣。寒暄過後,他們一起坐上車子,一路往北,直奔磚廠來了。
看來,磚廠的幾位頭頭已經在路口迎候多時了。這個偏僻的角落,大概還沒有被任何市局的幹部“深入”過,更不要說公安部前來問津了。他們在磚廠幹部頗為隆重的簇擁下,來到一間會議室裡。屋子很破爛。
馬樹峰沒有見過於中才,但是幾句話一說,便能認將出來。徹好茶,點好煙,於中才很殷勤地向調查組的人問:“怎麼著,把犯人叫來?”
“行,來吧。”
犯人因為正在關禁閉,沒去上工,所以很快就提到了。在這個頗有些惡名的犯人邁進屋門的一剎那,馬樹峰幾乎不能控制住自己的驚奇,犯人給他的頭一個感覺,完全是個未更事的孩子;進屋便在指定的凳子上坐下,顯得很老實;仔細看,眉眼居然也十分俊秀,只是身子過分消瘦了些,臉也太髒。
因為前兩天已經審過幾次了,所以今天一開口便直接介入了正題。看上去,犯人沒什麼精神,兩眼無光,問一句答一句。
“那女的叫什麼名字你都不知道?不可能!”
“我就是不知道她叫什麼。”
“我明明聽見你叫她名字了。”磚廠的一個戴眼鏡的幹部插嘴說,“是叫英英還是叫紅紅,反正是這個音,你還想抵賴嗎?”
“什麼?我就是不知道嘛。”
“不知道?那你們是怎麼勾搭上的?難道在大街上?”
“嗯。
“這麼說你承認你是流氓了?”
犯人不說話了。
審不下去,換一個問題再審。
“周志明,你說你沒有放跑徐邦呈,可又舉不出任何證據加以證明,叫我們怎麼相信你呢?”
“我就是沒有放。你們說我放,為什麼木舉出證據來呢?幹嘛單叫我舉?”
“周志明!你太狂了,這樣頑固有什麼好下場?無產階級專政不是拿你沒辦法!”
沒審幾句就和犯人吵起來,簡直像潑婦罵街。馬樹峰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身走了出來。
現在,怎麼都是這麼搞公安啊!
看了這個犯人,聽了這段審訊,憑了一個老偵察員敏銳的第六官能,他對這個犯人是否真的放了徐邦呈,有點懷疑了。而調查組搞到現在,竟連一件像樣的證據也舉不出來,反倒讓犯人問住,然後又吹鬍子瞪眼地嚇唬犯人,水平實在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