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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員,我想同你談談。”
“你說吧,什麼事?”
黑雲越壓越低,雷聲越滾越近,他遲疑了一下,覺得站在院子當中說話很不方便,但看看於中才那張等待的面容,只好說出來。
“教導員,我覺得這兒的犯人中,歪風邪氣很盛,有人成了牢頭獄霸,矇騙幹部,欺壓犯人”
“誰呀產‘於中才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田保善就是,這幾天我算把他看透了。”
“你不簡單吶,才這麼幾天就能把一個人看透嗎?‘他還沒來得及悟出於中才話中的滋味兒,木知怎麼那麼巧,田保善遠遠地向他們跑過來。
“報告教導員,”田保善像個演員似的,聲音捏得異常溫馴,“報告教導員,杜衛東要鬧監。”
“想幹什麼?”於中才問。
“誰知道,可能是嫌今兒晚上的大米飯沒吃飽,又吵又罵的。”
“少吃一點兒就要鬧,像什麼話2”於中才的臉沉下來,“你們幫助幫助他,再鬧,就找值班隊長。”
“是是,”田保善諾諾連聲,臨走,還斜愣愣地盯了周志明一眼。
“你還有別的事兒嗎?”於中才又對他問。
“教導員,我想能不能以後找機會跟你詳細彙報一下,像剛才大米飯的問題,實際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田保善他們”
“周志明,我告訴你,田保善坐了快三十年監獄了,改造得是有成績的,你才來幾天?咯,自己的罪惡又比較大,改造任務還是很重的,我勸你把主要精力放在自身的改惡從善上,這才是你到這兒來的主要任務,至於別人怎麼樣,自有政府管教,不是你操心的事,嚀!”
這時候,常松銘跑過來,說是場部有人來了,於中才同他一起往監區外面走了。周志明木頭似的愣了一陣,心裡像被刺了一刀那麼難受,雖然穿這身黑皮已經有兩三個月了,可於中才的這番話仍然狠狠地挫傷了他的自尊,讓他覺得有口氣梗在喉間怎麼也咽不下去。
下雨了,雨點疏而大,乾燥的土地上頃刻間印滿了雞蛋大的雨斑。他心緒敗壞地走到監房門口,屋子裡亂吵吵的似乎有些異樣,突然,一記驚天動地的響雷在頭頂上炸開,幾乎同時,一聲慘叫從半開的屋門裡爆發出來,又被什麼東西悶住了,他吃驚地推開了屋門。
靠西牆的床板上,被褥狼藉不堪,像是剛剛經過一場搏鬥。杜衛東被臉朝下按在床上,嘴裡塞著一團枕巾,鄭三炮和林上傑正用揹包繩捆他,他們把他的手反綁在背後,拚命往上吊,幾乎夠到了後脖子,然後把繩子齊胸橫繞兩圈,兩人各拽一條繩頭,用腳蹬著他的身子,像捆揹包似的用力一殺,杜衛東猛地弓起屁股,又撲地趴下去,嘴裡暗暗地一陣掙扎。田保善像個鬼判官似的,高高地在被垛上正襟危坐。嘴裡駕著:“不捆你小子,你還要翻天呢!你服不服?”
鄭三炮扯開杜衛東的口街,一聲嘶破的慘嚎從他嘴裡迸放出來。
“服!服!田頭,饒了我吧,哎呀!田頭,田大爺”
田保善板著臉,“什麼田頭田大爺的,混叫什麼,咱們都一樣,都是犯人,你小子破壞監規,大夥不整整你?你說你該不該整!”
“該該!放了我吧。”話沒說完,嘴巴又被塞住了。
周志明眼睛冒火,全身都滾燙起來,胸中所有積恨一下子噴發了,嘴唇上像炸了一顆雷!
“放開他!你們都住手!”他穿著鞋就跳上床,寬寬的肩膀猛一橫,操開兩個打手,伸手去解杜衛東身上的繩子。
鄭三炮冷不防被他一操,一屁股坐在牆角里,惱羞成怒地跳起來,正想大打出手,被田保善叫住了。
“算了算了,”他的目光陰陰地在周志明充血變紅的臉上停了片刻,又看看腳下的社衛東,說:“教育教育他也就行了,我看他鬧不起來了,解開就解開吧。”
杜衛東嘴裡的枕巾被拿了出來,從喉嚨眼兒裡透出一陣顫動的哭泣。繩子解開了,可雙臂仍舊僵僵地向後揹著,麻木得動不了。手腕子上被繩子勒出的血紅的溝印深得近骨。周志明俯下身想要扶他起來,剛一觸及他的胳膊,他就哎地一聲怪叫,聲音慘疹得嚇人。
杜衛東呻吟哀叫了一夜,第二天,兩條胳膊仍舊動彈不了,皮下的淤血片片可見。早上起床的哨聲響過好一陣,他才掙扎著爬起來,用身體蹭著牆往起提褲子,周志明過去幫他穿好衣服,又扶他上廁所,幫他脫褲子,繫褲子,他的手連飯碗也端不住,周志明又喂他吃飯,其他犯人冷眼旁觀,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