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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叫維持秩序的保衛幹部放他進來,然後說道:“你的訊息倒是真快呀。”
他愣愣地問:“到底怎麼了?我什麼也不知道。”
王玉山扯了他的胳膊,“來,進來看。”
他們走進屋子,屋裡光線很暗,擺設也十分凌亂。幾個刑警隊的現場勘查人員正在忙著清理剛剛用過的器具,他一看就知道,勘查工作已經收尾了。
屋子正中站著馬三耀,指手劃腳地正在指揮著什麼,看見他進來,先是意外地一愣,隨即說:“你來的正好,你看。”
他順著馬三耀手指的方向,朝擺在牆根的床上望去,一剎那間,他的呼吸幾乎都停頓了,後背上有股森森的涼氣直往上竄。他看見杜衛東硬挺挺地伏屍床上,像觸電一樣打了一個劇烈的戰慄!
“啊——?這是怎麼啦!怎麼回事?”他痙攣地叫起來。
馬三耀用冷靜的聲音只說了一句,“我們來的時候,他早就無法搶救了。”
他全身哆喀,一股生理上無法壓制的心慌意亂牢牢地佔據了他。杜衛東那雙由於瞳孔擴散而變得灰暗混濁的眼球,一動不動地凝止在半開的眼皮中間,臉面微微有些青紫腫脹,口唇發組,舌尖於齒列之間略略挺出,眼瞼結合膜上的出血點清晰可見,任何偵察員都能從這副屍像上毫不費力地判斷出,他已經窒息而死多時了。
周志明從十五歲起吃公安這碗飯,也算是經過不少戰陣了,在刑警隊工作時,出人命現場也不止一次。他也曾扒過死人水腫的眼皮;也曾用手指按壓過屍斑;甚至還曾捏著腐屍的雙頰從臭氣熏天的口腔裡往外掏過髒東西。他做這些事,從來沒有覺到過一點兒恐懼和噁心,而完全是作為自己職業的一部分,以坦然冷靜的心情去進行的。但是,眼前的這具殭屍,是自己的朋友,是一個不久前還活生生地在電話裡交談的朋友,他的頭皮酥酥地發麻,怎麼也平靜不了了。
“他是怎麼死的?”他神經質地抓住馬三耀的胳膊。
“勒死的。”馬三耀冷靜得像尊會說話的泥佛,手裡下意識地擺弄著剛剛脫下來的白紗手套,說道:“從屍體的僵冷程度和屍斑上看,約莫已經斷氣十個小時左右了。”他環顧著雜亂無章的屋子,又說:“可惜,原始現場沒有保護,進來的人太多,嗅源也破壞了,除了屍體沒動,其它都叫廠裡的工人們搞亂了。”
周志明胸口發堵,良久,低聲又問:“是他殺?”
“不。”馬三耀對著杜衛東那張醜陋變形的臉孔瞟了一眼,說:“根據我的經驗,是自殺。”
“自殺?”周志明抬起臉,眉宇間凝聚著毫木掩飾的懷疑。
馬三耀把兩隻拳頭半握起來,向上舉到胸部,兩手之間好像有條繩索似的往兩邊拽了幾下,說:“死者身體仰臥,繩結在前,死後雙手還鬆鬆地摸著繩子,典型的自勒姿式。”
“你僅從姿式上判斷嗎?”他露出極不信服的神情。
“當然,不能那麼簡單,你看這兒——”馬三耀戴上白手套,輕輕托起死者的下巴,說:“頸部素溝的深度較淺,皮下的軟組織看上去損傷不重,至少,從表面上看沒有嚴重的外皮剝脫現象。”他直起身來接著說:“你過去不是學過的嗎?如果是自勒,有十公斤的重力壓迫頸部就可以致死。但是他勒的情形就不同了,索溝深、皮下組織損傷嚴重,往往有皮下出血,甚至甲狀軟骨骨折。因為自勒和他勒的心理狀態不同,所以勒力上的差別是很明顯的。再說,杜衛東這樣一個七尺漢子,當要被人殺害的時候,豈能束手待斃?可是你看,他的衣服這麼整齊乾淨,不要說身上找不到任何抵抗傷,搏鬥傷,就是連一點地掙扎的痕跡也沒有,如果不是死於自勒,又該做何解釋呢?”
周志明無言以對,只得默然點頭。馬三耀又說:“不過現在只是初步斷定為自殺,還不是最後結論,最後結論還要等法醫鑑定和一些化驗的結果出來才能做出。”
杜衛東的屍體被一條白色布單從頭到腳地矇住了。周志明最後向那觸目驚心地半開著的眼睛投去一瞥,覺得連呼吸都不能通順了。那雙沒有瞑閉的眼睛,朝天仰望,像是在等待什麼,又像是要吐訴什麼
他腳步發僵地跟著馬三耀走出這間光線昏暗的屋子,戶外明晃晃的陽光刺激得眼睛發酸。
不遠,仍然有不少人圍著沒有散去,一隻無線電喇叭還在木厭其煩地高叫著疏導人們離開。
在他們身後,幾個刑警正用一隻細窄的擔架把全身素裹的杜衛東從屋裡抬出來,塞進勘查車尾部的裝屍盒裡。馬三耀碰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