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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爸爸找了王副校 長?為我?”她氣得直打哆陵,“為什麼不和我商量?我還是不是個獨立的人?為什麼事先不徵求我的意見?你們,你們簡直把我當成玩偶了!”她如同一個被矇在鼓裡的人忽然明白了真相,胸口堵著口無處發洩的火氣。
“這這,完全是為了你呀。”喬真發了慌,“分校的生活艱苦倒沒什麼,可學習條件、師資力量那麼差,這是木能將就的呀,況且過不多久我們就要面臨一個分配的問題了,連總校都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學生分到外地,真要是去了分校咳,難道我們替你做這件事是害你嗎?”
“害我!”她氣極地喊了~聲,鄰桌的人無不側目而視。她站起來,咬著牙說:“我靠自己生活,不需要別人可憐我,同情我,不需要別人恩賜!不需要!”
“小萌,你幹什麼?你要上哪兒?”喬真在她身後軟弱地喊著。
她回到了家。
這是一個市委書記的家,這個家給過她無數溫暖和享受,給了她難以割捨的優越感和依賴心,倘若不是命運把磨難橫攤在身上,她的未來大概不會離開她自己在想象中塑造的公式而發展到別處去,——她將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律師,愛人搞公安,姐姐擅音樂,姐夫是出色的翻譯,父親是德高望重的老幹部,母親病休在家,安享天倫之樂,這是一個和睦、美滿、令人羨慕的家庭,一個段實的物質生活和豐富的精神生活兼備的家庭。啊,這類想象,這類憧憬,是多麼市儈、多麼俗氣,可她居然一直沒有剝奪它們在自己心中的那一小塊領域,就因為它們能給自己庸俗的心靈帶來一點兒苟且的幸福感。夠了!她不要這幸福感,不要這無聊的、虛偽的、低階的。自欺欺人的幸福感!她要靠自己生活,靠自己生活!
進了家門,母親正在走廊裡撥電話。她低著頭正要進自己的屋子,母親竟意外地叫住了她。
“盧援朝又被捕了,你知道嗎?”
她停在臥房門口,“知道。”
“這下清楚了吧,你姐姐就是給他弄壞的,他才是真兇。當初我不讓你去給他瞎辯,你偏不聽。結果怎麼樣?這件事對我們這樣的家庭會有什麼影響,我看你是從來不考慮的!”
她好容易才忍住了火氣,鎮靜地說:“我是有錯的,可我的錯並不是因為當了他的辯護人,殺人犯也有獲得辯護的權利。我錯就錯在不該無原則的輕信和同情,不該這樣麻痺,這樣天真。我的錯我知道。可是您呢,您沒有錯嗎?您為姐姐開脫罪責,走後門,您還是個黨員呢!您這麼做,又會給家裡帶來什麼影響,您考慮過嗎?”她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難過,發著抖說出了這番義正辭嚴的話,這是她第一次敢於這樣撕破臉地指責母親。
“你,你,你胡說什麼!找是你母親!不是你的同學,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母親老羞成怒,”她是你姐姐,她是大反革命,犯死罪,對你有什麼好處!“母親的嗓子完全嘶啞了。
“那是她,罪有應得!”她咬牙說了一句,拉開房門,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好吧,”母親在門外喘著氣,“你不用這樣對待我,我也活不了幾天了。”母親說完走了。
隔了一會兒,傳來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她一個人,默然在椅子上坐下來,心緒孤獨而欽亂,幾乎想象木出今後這種形同水火的日子該怎麼過。床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封信,大概是吳阿姨送進來的。信封上沒有寫發信地址。她滿腹狐疑地開啟信封,展開信紙,一片斑斑點點的水漬把信紙摘得有點發皺,是什麼?淚水嗎?她看見信紙的下方寫著“嚴君”兩個字,呼吸忽地緊促起來。
“肖萌:你好!
我想和你談談,我覺得應該和你談談。因為我知道你是愛著周志明的,也因為我和你一樣愛過他。
我們都是不幸的。我的不幸在於得不到他的愛,而你的不幸在於得到了卻不珍惜。你和作的全家也許還不知道,三年前他銀錢入獄,給自己選擇了一條犧牲之路,就是為了救護你的姐姐和你的一家,由於他銷燬了你姐姐在十一廣場上‘鬧事’的證據,你們才在那場浩大的冤獄中得以倖免。這幾年,他吃了多少苦是可以想見的,但他卻從來沒有訴過苦。這種忍辱負重的性格,也許是使作至今不能完全瞭解他的一個原因。但是,他的正直;他的善良;他對別人的熱情和坦蕩;他對生活的嚴肅和樂觀;他對事業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難道都沒有使你為有這樣一個愛人而感到過一點兒自豪和滿足嗎?這一切閃光的品質在種種順逆榮辱之中保持得那麼頑強,頑強得成了一種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