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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別耍賴!”
遠遠的地方似乎有細小的鈴聲,審訊室的門開了,有人走進來。
“押他回去。”審訊席上冷冷的聲音。
樓梯,通向地獄;大門,張著吃人的嘴;陽光,白花花刺眼;甫道,又長又深的死衚衕,黑黑的傢伙,一晃一晃,越晃越大,——啊!他又清醒過來。
鐵的串門!
——切都亂了,都顛倒了,然而一切又都是清楚的,都是本來面目。
她的善良原來是一場糊塗,她的願望原來充滿了荒唐,她不相信還有什麼反革命,經歷了人鬥人、人整人的動亂年月,她是多麼希望人與人之間能夠以真誠、以理解、以寬容、以同情、以共同的人性互相擁抱在一起,相安無事啊。然而現實無情,現實中的人們是那麼各不相同。各種思想、各種行為、各種人生觀是那麼互相排斥、互相牴觸、互不調和。是一種可怕的宿命嗎?觸目驚心的犯罪、卑鄙無恥的陰謀恰恰就出現在她的身邊,把她理想中的人性世界擊得粉碎!
姐姐的墮落,援朝的真相,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然而一切都是雄辯的事實。階級鬥爭,雖然已經不是社會的主要矛盾,但她沒有想到,在他們這一代人當中,仍然有著尖銳、鮮明的對立,他們的腳下,仍然有著截然不同的道路!有的人,竟也會發展到敵對的陣營去!
她過去愛周志明,是愛他的老實,愛他的善良,當然,還愛他的外貌,但對他的過於認真執著卻不以為然,只有現在,她才從這認真執著的性格中發現和理解到一種充滿了熱情的追求和一顆正直可貴的童心。她覺得只有現在,她才愛得這麼明白,這麼深刻。
真是像夢一樣,她剛剛一夢醒來。
期末的各科考試都結束了,學校裡已經沒什麼課,學生們仁一群倆一夥聚在一起,話題不外是總校分校,聽了叫人心煩。
晚上,剛走出校門,喬真像是早就等候在那兒似的,迎上來叫住了她。
“一塊兒去吃頓晚飯吧,怎麼樣?十三路無軌電車站那兒新開了一家館子,人挺少的。”
她沒說什麼,默然跟他去了。大概僅僅是因為害怕這麼早就回去在飯桌上守著母親的冷臉吧。
這家飯館果然很清靜,進去就有座兒。可不知為什麼,看著喬真點菜時那副認真的樣子,她忽又煩躁起來,想走。
“別要了,我不想吃。”她心煩意亂地說。
“木吃飯怎麼行呢?少吃一點兒吧。”喬真和顏悅色地勸著,還是鄭重其事地要了三個菜、一個場。
開票的服務員走了,她淡淡地問:“說吧,找我什麼事?”
“沒事,碰上了,想和你一塊兒呆一會兒,咱們好久沒在一塊兒聊聊了。”
“不,你有事。”她不耐煩地說,“我還看不出你是故意等著我的?”
喬真收起錢包,看了她一眼,擺弄著桌上的選單,神情似乎有點異樣:“小苗,我是想,想正式地,和你談談,我有好多話,骨鰱在喉,不吐不快,因為‘”好,別說了,我都知道。“她沉沉地說了一句。
“小萌,你很有才,你給援朝的辯護能獲得成功,是我早就想到的。我也不是一個甘於一輩子碌碌無為的人,我們都是有理想、有抱負、肯學習的,都是立志做一個強者的,為什麼不能建立起一種更親密的關係呢?我們在一起會幸福的,我會使你幸福的,我決心使你幸福,你肯相信我嗎?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她緩慢地、友好地露出些笑容,但卻用不容置疑的措詞說道:“你對我好,我是感謝的。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使你幸福,但我知道你並不能使我幸福,請你別怪我太直率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是難以彌合的。“
“如果,你還愛著那個公安人員,我當然不能再說什麼。”喬真自我嘲弄地笑了笑,又換了一種認真的口氣,接著說:“可他對你姐姐既然能夠這樣落井下石,將來你要有什麼倒黴事,他未必不會,這種人,值得你愛嗎?”
一種極度的反感,使她把心扉完全閉住,並不想和喬真爭辯下去,只是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會成為我姐姐那樣的人嗎?”
“咳——,”喬真嘆了一聲,繞開她的反問,說:“為了你姐姐的事,我爸爸在市委裡很不得意,所以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可他還是 為了你留校的事找了一下王副校長,他要不是為了咱們倆的關係,這時候是決不會出面求人的,你知道我們家是多麼希望咱們能夠, 能夠”
“什麼?”她的心跳突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