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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筵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懷素自述》摘抄:
奔蛇走虺勢入座,驟雨旋風聲滿堂。
初疑輕煙淡古松,又似山開萬仞峰。
寒猿飲水撼枯藤,壯士拔山伸勁鐵。
筆下唯看激電流,字成只畏盤龍走。
志在新奇無定則,古瘦灕驪半無墨。
醉來信手兩三行,醒後卻書書不得。
心手相師勢轉奇,詭形怪狀翻合宜。
人人慾問此中妙,懷素自言初不知。
粉壁長廊數十間,興來小豁胸中氣。
忽然絕叫三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
馳毫驟墨劇奔駟,滿座失聲看不及。
遠錫無前侶,孤雲寄太虛;狂來輕世界,醉裡得真如。』
掩淚悲千古
筆者在1987年買過一本中國書店出版的《形意五行拳圖說》,也是從那一年開始練形意拳的。那時還是個初中小孩,教拳的老師名李仲軒,已71歲,會點穴按摩。當時曾問李老師是武當派還是少林派,他只說是“尚雲祥的形意拳”。
那時,李老晚上為西單的一個商店看店,便把筆者帶過去,在一片家用電器的空場中練拳。白天練拳較少,只在星期天的中午到宣武公園裡練。
其實每一次見面他幾乎都不教我什麼新的,只是在一旁看著我練。我有時賭氣說:“你要再不教我,那跟我在家裡一個人練又有什麼區別?”他總是笑而不言。
他後來說,現在的年輕人比他們那一代要嬌嫩,至十六歲骨骼仍未堅實,所以不要練得過勤,否則傷身,說:“七八歲開始練童子功的,是學唱戲的。”
李老講他十幾歲時第一喜歡唱戲,第二喜歡練武。當時家在寧河,請了一位武師在母系家族的祠堂裡教拳。一次他練完拳後覺得渾身爽快,一高興便唱起了京戲,結果遭到武師的痛罵。
說練武后連說話都不許,否則元氣奔瀉,人會早衰早亡的,更何況唱戲。那位武師名唐維祿,薛顛剛當國術館館長時,對於有的挑戰者因礙於輩份情面不好出手,有一兩次是唐維祿代為比武的。
唐維祿以腿功著稱,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師兄尚雲祥。尚雲祥傳下的崩拳裡有一個類似於龍形的跳躍動作。
一次唐維祿和尚雲祥一塊去看戲,時間晚了,倆人便抄沒人的衚衕走,好施展腿功。唐維祿人高腿長,疾走在前,尚雲祥身材矮胖,落後幾步,以崩拳一躍就超了上來。唐維祿有一個李存義傳的藥方叫“五行丹”,是比武受傷時救命用的,形意門中得此藥方者不多。
唐維祿將那藥方傳給了李仲軒,讓他受了自己拳術、醫藥、道法的全部傳承,為衣缽弟子。但唐維祿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沒有名頭的鄉野武師,為了讓自己的徒弟能夠深造,便請求尚雲祥收他為徒。
當時尚雲祥年事已高,所收的徒弟都有徒孫了,傳承已有兩三代,而他還未到20歲。對於唐維祿的請求,尚雲祥說,收徒可以,但李仲軒將來不要再收徒弟,否則我這門的年齡與輩份就亂了。
李老跟隨尚雲祥學藝的時間並不很長,是斷斷續續的兩年。據他說在拳術未成時,為謀生計去了天津,一直忙忙碌碌。尚雲祥謝世後,漸漸的便與武林少了來往。
李老當年對我說:“之所以教你練拳,是覺得你學武的熱忱不會持續多久,就先暫且教教。”現今回想起來,他的晚年極其落拓寂寞,可能只是想借著教小孩來給自己找點生活樂趣。
筆者買的那本《形意拳五行圖說》的作者靳雲亭也是尚雲祥弟子。可李老教的拳架和《形意拳五行圖說》影印照片上的姿勢相差很大,主要是沒有靳雲亭表現出來的那種左右撐開,上下兜裹的橫勁。
李老說先前唐維祿教的也是這股橫勁。唐維祿曾比喻:“如果和別人比試撞胳膊,他直著撞來,你在相撞的時候,將胳膊轉一下,他就會叫疼。”
這是個力學原理,因為這樣一來,就不是相撞了,而是以一個拋物線打在對手的胳膊上,學會了這個拋物線,渾身都是拳頭。這種遍佈周身的拋物線,便是形意拳的橫勁。對於這一點,靳雲亭在照片上留下的影像可稱典範,明眼人一看便知有功夫。
五行拳中橫拳是最難學的,唐維祿讓李老從鑽拳和蛇形中去體會,慢慢地橫拳就會打了,進而對形意拳肩、臀、肘、膝的近身打法也能領會了,再學習十二形,不需指點便能知其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