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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了省城裡一對結婚多年不曾生育的夫婦,收養了這個孩子。而這一對知青,回到上海以後,卻又各奔東西,並沒結成夫妻。
一次去昆明出差,我又聽說了這麼一件事:在西雙版納的一條街子上,有位從北京來旅遊的中年女子,始終在屋簷下徘徊,嘴裡喃喃自語著失悔和懊惱一類的話語。原來這女子是當初來版納的北京知青,回城時離了婚,遺下一個孩子給自己的前夫撫養。她走得很輕鬆,迴歸北京之後落實了工作且很快有了新家。世間的事情有時經常陰差陽錯,二度婚姻之後她再沒生育。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思念遺留在西雙版納和前夫生的兒子。終於她徵得現今丈夫的同意,趕到版納找兒子。她記得版納的山,版納的水,版納的道路,她恰恰忘記了這裡的農民世代都有遷居的習俗,她照著知青歲月記憶中的地址尋去,再沒找到她渴念的兒子。於是乎她便有些失態地踟躇在趕場的街子上,逢到人詢問,便講她那失悔的心情和頗為曲折的經歷
這件事傳到我耳裡已經多人轉述,但聽來仍讓人悲傷。
吸引我的不僅僅只是這個故事,而是這個故事提供的地域:西雙版納。哦,這是一塊多麼美妙無比的土地!那裡的風情習俗和上海相比,簡直判若兩個世界。
上海是海洋性氣候,西雙版納是旱溼兩季的山地氣候;上海眾多的人口和擁擠的住房是世界上出了名的,而西雙版納的家家戶戶都有一幢寬敞的庭院圍抱的幹欄式竹樓;上海有那麼多的高樓和狹窄的弄堂,而西雙版納滿目看到的是青的山、綠的水;上海號稱東方的大都市,而西雙版納系沙漠帶上的綠洲,是一塊沒有冬天的樂土,既被稱為“山國”裡的平原,又被形容為孔雀之鄉、大象之國,它有那麼多的神秘莫測的自然保護區和獨特珍貴的熱帶雨林;上海開埠一百五十年的歷史,孕育了海納百川的上海人,而西雙版納由偏遠蠻荒、瘴痾之區演變為世界聞名的旅遊勝地的百年史,更富傳奇色彩;上海人被人議論成精明而不高明、聰明而不豁達,而西雙版納的傣族兄弟姐妹,謙和、熱情、纖柔、美麗,無論是在電影裡和生活中,他們的形象都給人遐思無盡對比太強烈了,反差太大了。而恰巧傣族婚俗中的結婚、離婚手續比較簡單,恰巧當年的知青和傣族女子由於差別的巨大而更為相互吸引,在插隊歲月中有過戀情、愛情和婚姻的雙方,到了大返城時知青的離異也就更多一些。
神奇的西雙版納(2)
在昆明的那個夜晚我失眠了,我想了很多很多,這些年裡聽說的知青情變故事,一一浮上心頭。最初的構思逐漸在我心頭萌動著,一些人物開始浮出水面,一些矛盾慢慢成型,這全都是西雙版納這塊神奇的土地帶給我的。直到今天我還和西雙版納保持著聯絡,2000年的夏秋之交,版納州人民政府授予我為“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榮譽州民”,說我的創作對西雙版納州經濟社會的發展做出了貢獻。殊不知,《孽債》的創作本身,也從西雙版納這塊土地上汲取了很多的養料。說著說著似乎離題了,至於《孽債》具體的藝術構思,我想在下一篇文字中接著談。
(2001年2月)
《孽債》最初的“單線條”(1)
這是一個取單線發展的故事。
從一開始,我只想將這一題材寫成線型結構的長篇小說,並且可以寫得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可能是因為我長期生活在貴州,接觸過包括苗族、布依族、水族、侗族、彝族在內的眾
多少數民族;尤其是在民族節日期間,少數民族的姑娘們穿上精心縫製的服裝,戴上頭飾,去街子、花場上跳蘆笙、趕街的時候,我常常會突發奇想,要是這麼一個純情樸素的姑娘,走進上海市民擁塞的弄堂,走進一個平靜的三口之家,會是怎麼一個情景?
也許是多次這麼想過,到構思《孽債》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像美霞這樣俏麗的一個小姑娘,到上海來尋找她的生身父親的情節。
這是長篇小說的“核”。
所有的亮點都隨著這一個“核”在閃爍,在躍動。
以後所有的故事和情節的展開,都隨著這一個“核”在轉動。
有了這一點想像,其餘的人物和故事都像插上了翅膀,能夠騰躍起來,能夠飛起來。
小姑娘到上海,尋找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父親呢?
是沈若塵這樣的父親。他曾經在版納呆過,和美霞的媽媽有過戀情,有過婚姻,有過一段難以忘懷的過去。也正因為此,才有了美霞。他現在是一箇中年知識分子,是一位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