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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我上班的作協辦公室走進一位年長我幾歲的中年人。他說他姓周,叫周鴻鑄,是江蘇文藝出版社的編輯,專程出差來上海,取《孽債》下半部分的書稿。
初次相識,我對他說,上半部分我是寄給北京的王扶的,她也催過我,但她沒說要把稿子直接交你。
他說讀完上半部分,社裡已決定儘快出書,故而特派他前來上海,不要把稿子再寄來寄去了。
我想這也很有道理,但作為朋友,我總得給王扶打個招呼。
於是就在辦公室給北京打電話。中午時分,第三個電話打過去,總算在家裡把王扶找到了。她很爽快,一口答應讓我把稿子交給老周。
周鴻鑄拿了書稿,一點也沒耽擱,匆匆就趕回南京去了。
一個多星期之後,他給我來了信,說書稿他已全部讀完,這是一部好稿子,相信社裡的領導也都會這麼認為,待他們看完,他就會把出書合同什麼的,一起給我寄來。讓我吃驚的是,他以十分肯定的語氣寫道:這本書出版以後,一定會有影響,並且不是在這裡,就是在那裡會獲獎。
我想這話我自己是不敢說的。
但我仍十分高興他能對我的書稿說這樣的話。
從這以後,我就和《孽債》單行本的責任編輯開始了正式的交往。
屈指算來,《孽債》是我正式出版的第三十本書了。每本書有一個責任編輯,我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各種性格的責任編輯,都打過不少交道了。
以後的一段時間裡,《孽債》在編輯、發排、設計封面、校對的過程中,我不斷地收到老周來信或是來電。每次有資訊傳來,他都是極為細微地告知我這本書在出版過程中的進度。進而就針對我書稿中寫到的西南風情,生僻的字眼,以及口語作進一步的探討。讓我深為感動的是,有時候為了一字或字眼,他會翻查幾種字典和辭典,然後在電話裡一一把幾種解釋講給我聽,最後和我商量著,確定該用哪一個詞。當書稿製版印刷時,他對我說,他敢保證這本書是不會有一丁點差錯的。我想如果他沒有為書稿付出大量的心血,是決不會這麼說的。幾年以後,《孽債》出現了大量的盜版本,裡面錯別字連篇,標點符號亂點,老周氣得話都講不出來,一再地說,抓到了盜版者一定要繩之以法,繩之以法。那年南京判決了一個盜版者,他高興地把刊有審判盜版者的報紙給我寄了來。
《孽債》要正式印刷了,初版印數是二萬冊。在1992年長篇小說印數處於低迷時期,有這樣的徵訂數已經不錯了。他卻在電話裡給我說,遠遠不夠,不夠。過了半年,果然又印了一萬冊
讀者諸君可以看出,在頻繁的書信往來和電話交談中,我們已經逐漸地熟悉起來。1994年秋天,當他得知我在寫作一部新的長篇小說《眩目的雲彩》時,幾次打來電話,讓我繼續把書稿交給他,由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而且他說,在出版之際,他們會為之宣傳。第二年秋,《眩目的雲彩》在“十一”前夕推出了,第一次就印了五萬冊。
由於整整地當了十年知青,根據知青生涯的深切體驗和親歷,我寫下了六部和知識青年有關的長篇小說。我很想把這六部書集中起來,統一格式、統一裝幀設計推出。當我把這一想法和幾個出版社商談時,幾家出版社都怕舊作重印,銷路不佳,造成誰都不願看到的虧損。而當我把這一想法給老周說時,他從一開始就表示積極支援,但他又說也得從實際出發,瞭解一下市場的情況。經他和社裡同志商量,並作了預測以後,修訂了我的想法,先出版三部改編為電視劇並有廣泛影響的代表作。於是乎,《蹉跎歲月》、《家教》、《孽債》三部書,作為“葉辛代表作系列”推出。1994年秋天書稿發排,1995年春季書印出來時,恰逢《孽債》電視連續劇在全國各地播出並引起轟動,代表作系列三卷本一印再印,共印出六萬套,仍供不應求。這一次,老周又不失時機地代表出版社主動給我打來電話,說由於《孽債》的轟動效應,書印出20多萬冊,三卷本又取得成功,經他和社裡領導商定,決定給我出版10卷本的《葉辛文集》。
《孽債》和另一位責編(2)
這訊息於我無疑是天大的喜訊。一個作家,還有比出版10卷本的文集更高興的事嗎?
於是我專程去了一趟南京,和出版社簽訂了出版《葉辛文集》的合同,和老週一捲一捲地擬訂了文集的具體內容。回上海以後的那些天裡,我天天夜裡重讀和修訂近二十年來陸陸續續出版的那些作品,從近30本書稿中編選出一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