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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的學生。但是聽說南京路上有彩燈;儘管家住得離南京路很遠,我還是跟著弄堂裡上中學的幾個大孩子,去南京路上擠了一圈。呵,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是一個流動的燈的世界,是一個漂游著的光的天地。後來,我們家搬得離南京路近了,幾乎年年國慶,我都要和同學和表兄妹們相約著,到南京路形成的那一條燈河中去來來回回地走一趟。在插隊落戶的歲月裡,思念故鄉上海的時候,常常念念不忘的,就是南京路上節日之夜的燈光。葉田年幼時,我們生活在山高水遠的貓跳河畔的峽谷裡,節日的夜晚,電站上雖也有燈光,卻是極為單調且不成氣勢的。那一個節日前夕的晚上,我帶著他去省城,看到十字街頭樓房上下的彩燈,他歡樂地在我的肩頭又跳又嚷:“紅的、綠的、紅的、綠的”看著他那綻開笑容的臉龐,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們在偏遠蠻荒的深山峽谷中住得太久了,要是他見到上海南京路節日之夜的燈光,還不知歡成一個什麼模樣呢!
90年代,這一願望終於實現了。幾乎每一個國慶之夜,我們全家人都要走上街頭去觀燈。迸濺著斑斑異彩的燈光輝映,像是浮泛著粼粼星光的湖波,宛如春天飄飛著的亮晶晶的雨絲。一眼望去,眼角被那閃閃爍爍的燈光激動得興奮不已,只感到人整個地置身於一片明輝之中。身前,是炫人眼目的光的瀑布;順著馬路望去,是喧囂的流瀉的時緩時疾的光的河流;放眼回顧,則是動盪起伏著的光的海波。哦,這飛霞瀉彩、遍天遍地的燈光,將高低錯落、廣廈萬間的樓宇,統統映照得通體透明,恰似那掛滿珠簾繡幕的水晶世界。
年年走進萬家燈火的夜上海,年年觀看火樹銀花的不夜天,且隨著喧聲如潮的人流邊行邊看,我們感覺到的豈止是興奮,豈止是歡樂,而是輝煌的華燈勾勒映照出的大上海的鉅變。
我叮囑葉田,50週年大慶之夜的燈光,一定會比我們看過的任何燈河燈海瑰麗多彩。只因在8月的試燈之夜,我已經去飽了一回眼福。
瞧那是掛於空中的明燈,五彩繽紛,天花亂墜。
看那密佈於地上的彩燈,爭奇鬥豔,光芒四射。
讓我們相約,在今年的國慶之夜,一起步入五光十色、星光燦爛的街頭,去感受人間銀河的美景。
(1999年9月)
第六部分
百年老店邵萬生(1)
1843年,上海開埠了,成為東海之濱重要的對外開放通商口岸。
四面八方的人湧入上海,使得上海很快地成為一個八方雜處、百業紛陳的大都市。
在各地來到上海的人中,浙江人佔了很大的比例和份額。為什麼?浙江緊挨著上海,坐上火車、搭上汽車、擠進低矮的烏篷船,熬過一兩天、兩三天就到上海了。在棲身上海的浙
江人中,寧波人和紹興人又佔著最大的比例,這比例至少多於杭州人、多於嘉興人。寧波的一位旅遊局長曾十分自信地對我說,我做寧波的旅遊,主攻方向就是上海。因為四個上海人中,就有一個寧波人。一千六百萬上海人,祖籍寧波的有四百萬。這些寧波人和他們的親戚朋友,只要四年回一次故鄉,寧波每年就有一百萬上海客人。說完他哈哈大笑。
我沒有具體統計過生活在上海的寧波人和紹興人。但在小時候,幾乎每條弄堂,我們讀書的每一個班級裡,都有綽號叫“老寧波”“小紹興”的夥伴。至於平時交往中,寧波話和紹興話,更是耳熟能詳,時常往耳朵裡灌的。開玩笑的時候,模仿能力強的同學,時常會惟妙惟肖地說幾句寧波話、紹興話,逗得大夥兒捧腹大笑。
可以說,寧波人、紹興人是伴隨著上海的開埠進入上海灘的。他們也像其他各地的人到達上海時一樣,不僅帶來了他們的口音,他們的風俗,同時帶進來的,還有他們多姿多彩的吃的風味。
我想,一百五十年前,邵六缽頭就是隨著這麼一股人流,從故鄉來到上海的。
上海灘的田地變成了馬路,他依靠什麼才能生存呢?那個年代,上海灘已經出現了一些新的傳奇,關於洋人們和買辦們發跡的故事,在大街小巷裡傳播。邵六缽頭是個聰明人,而且有離鄉人共有的懷鄉情結。他一定還知道,像他這樣懷念故鄉、思戀故鄉風味菜餚的人不在少數。一路上來到上海,他必然碰到很多像他一樣到上海來的家鄉人。
於是他在虹口開辦了一家南貨店,名叫邵萬興。邵是他的姓,萬興是他的願望,希望他新開辦的店鋪能興旺,能發達,能一興而起。這是清朝的咸豐二年,中國人不論男女老少,都還拖著辮子。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