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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們應邀去杭州,晚上有一個夜遊西湖的安排。我倒是從未在晚上游過西湖,這一次倒遂了心願了。傍晚,月上柳梢頭。我們到了岳墳附近西湖邊,一艘仿南宋的畫舫泊在那裡,微微地在水中晃動著,看過去像一幅畫。畫船精緻,像是畫出來一般,讓人不忍心踏上去,怕踏壞了它。晚飯就在畫舫裡吃的,畫舫就在不知不覺間遊動了起來,這種“動”是人感覺不到的。已經遊走了一些距離了,尚不知畫舫已經在開了。飽腹之後,坐在舫頭,憑欄臨風,滿眼是迷人的夜景,一邊是湖濱路一帶的霓虹變幻閃爍之景,另一邊是蘇堤六橋之上的幽幽彩燈一燦一燦地點綴於桃柳之間,看上去恍恍惚惚的,不甚真實。所有的燈光映在湖中,隨著湖水的波動,碎碎地醉醉地盪漾著,人的那顆心也一起晃起來,再向身後看去,寶石山上的保俶塔也閃爍著燈光向我們致意。白堤上的桃柳之間,氤氤氳氳的霧成一片,人行其上,疑在天庭。到了三潭印月附近,從不同的角度看過去,湖中有了許多的月,交相輝映,月醉如銀,霎那間,人就像到了月宮一樣,潔白如洗了。隱約之間,似乎還能聽到吳剛的斫桂聲,嫦娥的勸酒聲。“三潭印月”如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知道有這個妙處呢。因了船的浮動,眼睛所及之處,都是虛虛幻幻的,不久,人的思緒便也晃起來,浮起來,也不知身在何處了,就是夢中也沒有這樣的好景緻。我希望這樣的夜遊活動多持續一些時間,但不知怎麼的,在畫舫中過了兩個小時,似乎才過去了二十分鐘。結束夜遊回到賓館躺在床上之後,我的心仍在畫舫中恍著,西湖的夜景仍在心中瀰漫著、絢麗著,拂之不去。才知道明代董斯張的《夜泛西湖》這首詩寫得一點也不誇張:放棹西湖月滿衣,千山暈碧秋煙微。二更水鳥不知宿,還向望湖亭上飛。
每次到杭州,路過西湖時,總在想:能生活在西湖邊該是多麼幸福!許多湖都位於城外或城郊,惟獨西湖就在城中。倚湖而居,要多詩意就有多詩意!
西湖的過去是美的,西湖的現在是美的,西湖的將來也會美的。我一直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在西湖邊上悠閒地生活著,哪怕就那麼一段日子也好!晨晨昏昏,日日夜夜,能在西湖的懷抱中休憩那顆日漸疲乏了的心,夫復何求!
(2002年10月)
金秋的雷峰夕照
四十歲以前,我從未去過杭州。青少年時期是因為沒有條件;長大了遠在雲貴高原插隊落戶,難得回一次上海,有親戚朋友相約去杭州玩,但我珍惜短暫的探親時間,從沒有去過。
不過這一點也沒影響我知道西湖、知道雷峰塔,儘管雷峰塔事實上是不存在的。
四十歲以後,我回到上海居住。年年有機會去杭州,竟然對西湖有了一股迷戀之情。彷彿那醉人的湖光山色,是我的一位“情人”,不去會一會她,不在春光秋色裡泛舟湖上一番,心裡癢癢的,總像欠了她什麼一般。
年年去杭州,年年在湖畔散步,年年在讚歎西湖之畔的景物時,都要談到雷峰塔,說起西湖三塔只剩了六和塔、保俶塔,唯獨不見了雷峰塔,實是可惜。說起1924年9月25日下午,雷峰塔忽然傾圮,引得以魯迅為首的一批“五四”文化人陣陣歡呼。他們是把雷峰塔視為壓迫人的法海和尚的象徵,封建惡勢力的象徵的。以至我還特地去看了一趟雷峰塔的遺址,只見一片破磚荒草,很難想像昔日雷峰塔的雄姿的。
今年裡,我是第四次去杭州了,一次是在早春時節,一次是在非典剛過的6月中旬,第三次則是在盛夏7月。第四次去,我一點也不嫌多。正是金秋10月,典型的小陽春時節,秋陽明麗,徜徉於新闢的南山路上,和風輕拂,遊人的臉上都有著自在的神情,湖面上彌散著淡淡的霧嵐,使得西湖的景緻更帶了幾分委婉秀麗。波光漣灩的湖面上,有遊船在陽光下悠然來回。西斜的太陽移到南山頂上了,給偌大的西湖撒下了一片碎銀般的光芒,有點爍人的眼。
我抬頭望去,雷峰塔那麼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簾。初夏來的那一次,我已和妻兒上過新落成的雷峰塔,這回來,不想登塔了,只想遠遠地瞅一眼。不料這一看,感覺卻比登臨塔樓還要好。我陡地想起了四個字:“雷峰夕照”。在西湖十景中,平湖秋月、三潭印月、花港觀魚、斷橋殘雪、蘇堤春曉、南屏晚鐘、柳浪聞鶯、麴院風荷、虎跑問泉,我不唯獨無緣一見雷峰夕照的傳統美景嘛!我預感到今日將有幸一睹金秋裡的雷峰夕照,不由欣欣然走進了湖畔新闢的聞鶯閣茶室。
時近黃昏,南山路上的遊客已漸少漸稀,原先的歡聲笑語,也為燈光樹影裡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