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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便讓灶火一夥人在這兒守著,他帶一夥人又去打麥場南頭西頭去防備禿子金抄了後路。天布一走,灶火這邊人就少了,榔頭隊就往裡打,迷糊先從織布機上往過跳,剛站到織布機上,一塊石頭砸過去,他掉下去,鐵栓又撲上來,鐵栓拿的是鐵鍁,鐵鍁擋住了砸過來的石頭瓦片,返過來的一片瓦恰好打在灶火的胸口,灶火就倒在地上,立即被人往後拖,榔頭隊的人趁機一下子過了梯子桌子櫃子和織布機。紅大刀一看不行,趕忙後退,越退越抗不住了,掉頭往打麥場南頭跑。打麥場南頭天布他們和禿子金一夥也打起來,看見拐巴子路失守,南頭西頭也就守不住,榔頭隊金箍棒和鎮聯指人全都進了打麥場,雙方打了一陣混仗,紅大刀的兵力又是被衝散,好些人又向村道里跑,而天布灶火明堂被擠到了西南角上。西南角是一排麥草集子,天布著急,就用火柴點燃了麥草集,一時火光燃開,濃煙沖天,無數的人就圍著麥草集追攆鬥打。天布知道不行了,就對灶火喊:咱得跑,分開跑!抱起了一捆麥草,在火上引燃,猛地向來人拋去,一貓腰就跑了。他跑出打麥場時,回頭看了一下,灶火也跳下了打麥場南邊的土塄,在土塄下手腳並用地往前爬,他顧不得再說什麼,就跑走了。
當麥草集被點著燃了起來,霸槽就沒有親自去打了,他扔掉了榔頭,在那裡尿尿,他尿得非常高,非常遠,尿落在一堆雪上,雪上立即出現一個洞。跟後跑過來,麥革的灰塵落了一頭一身,霸槽說:跟後,跟後,你說這世上啥最受活?跟後不明白霸槽這個時候問他這話,說:他天布灶火跑不了啦!霸槽說:我問你話呢!跟後說:問我話?霸槽說:世上啥最受活?跟後說:啥最受活?啥還能比日×受活?霸槽笑了笑,說:還有呢?跟後歪了頭,說:日畢了歇會兒再日?霸槽說:尿尿,尿尿最受活!說完讓跟後看他的尿,跟後看不出霸槽的尿有什麼特殊,一股子黃水麼。霸槽說:你沒看出尿出去是散的嗎,散得像撒珍珠?跟後說:散的咋說?霸槽說:尿出去像棍一樣一股子,那是命賤,尿出去像撒珍珠才是貴命。跟後低了頭看霸槽的尿股子形狀,霸槽卻仰頭看天了,天上滿是黑煙,他說:昨沒有幾隻老鸛呢?跟後又把頭抬起來看天,他搞不懂了霸槽是啥意思。霸槽說:這煙就是黑雲麼,來幾隻老鸛飛上去,黑雲白鸛就美了。
打麥場上,紅大刀的人全跑了,榔頭隊金箍棒和鎮聯指的人追到場南邊的土塄,在塄下的一孔小洞裡藏著四個人,這孔小洞是當年這裡種了瓜,看瓜時挖的小窯洞,已塌了一半,四個人在裡邊擠了一堆。繼續搜查,在漫坡下的蓮菜池裡拉出了一個,在過水渠的繃石條下也拉出了一個。這些人全被拉到了打麥場上。霸槽要看看天布和灶火,天布和灶火卻沒有。分析了情況,天布灶火要跑去公路上那不可能,因為去公路那兒一片開闊地,兔子跑過去也能看見,那麼肯定是順著打麥場南邊的土坎下又跑進村裡了。霸槽就一面讓把抓住的人帶去朱大櫃家的院子裡集中,一面讓禿子金開石行運領人進村再尋天布和灶火,而他卻叫上了跟後就走。跟後說:咱勝利了,你要去屙嗎?霸槽說:咱倆到村南口去。跟後說:咱倆去村南口?跟後就把一個榔頭給霸槽,霸槽不要。
在村南口,霸槽坐在了那石獅子上。
霸槽說:你看這石獅子是個啥?
跟後說:石頭。
霸槽說:那我呢,我是啥?
跟後說:你,你是霸槽呀!
霸槽說:沒辦法。
跟後說:咋沒辦法?
霸槽說:你跟後沒文化有啥辦法,水皮呢,尋水皮去,尋水皮去!
水皮並沒有到打麥場上,他和人抬著黃生生到他家藏了,再出來時霸槽領著人正圍著老公房的院子,可很快牛跑了出來,一頭牛看見了他就追過來,他順著一條巷了跑,巷子又窄,又是下漫坡,牛也順著巷子跑。回頭看了一下,那牛眼有銅鈴大,嘴裡呼呼地喘著氣,就覺得他肯定跑不過牛了,企圖抓著兩邊的院牆要跳上牆頭,試了試,沒有跳,他根本跳不上去,心想完了,這下完了,跑過一棵樹時,樹枝拉了他一下,就勢往樹後一躲,牛還是直直往前跑了,他才一下癱在地上,張著嘴,喘著氣,沒了一絲力氣。坐了一會兒,又擔心牛跑出巷口了會不會再反身回來,或者會不會再來個紅大刀的人,就又爬起來,踉踉蹌蹌到了土根家的房後,那裡架著一堆稻草,趕緊鑽了進去。別的巷裡的吶喊聲哭叫聲漸漸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了,是越來越遠,好像是去了村的東南角,他要從稻草裡出來,卻看見來回從巷口進來,趕忙又躲進去。來回在喊:出來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