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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認為是狗尿苔受天布指使故意傳假訊息,既花了錢又費了工夫,而紅大刀趁機燒窯了。禿子金去找狗尿苔問話,但狗尿苔是去了窯場,禿子金大為光火,越發認定是天佈讓狗尿苔耍了他們。
禿子金單槍匹馬不敢去窯場,他就坐在窯神廟院子裡,院門開著,等著狗尿苔從窯場下來。等到天擦黑,果然狗尿苔下來了。狗尿苔是和牛鈴一塊划著石頭剪刀布的拳從窯場的小路下來的,一個說你輸了!一個說三拳兩勝,再來再來!一個偏不劃了,一個就撲過去,一個把什麼東西塞在了嘴裡。禿子金就狼一樣撲出來,一把拉了狗尿苔進去,牛鈴還在說:哎,哎!院門哐地就關了。
狗尿苔完全是蒙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禿子金就採著他的衣領往院子裡拉,他拼命掙扎,含糊地說:咋啦咋啦?禿子金又不吭聲,他就抱住了院門裡的那根柱子。禿子金一拳砸了抱著柱子的手,狗尿苔倒在了地上。禿子金說:咋啦,咋你媽的×哩!狗尿苔再不敢言語。,
殿房裡有著霸槽,還有好多人,都跑了出來,他們沒有阻止禿子金,也不說話,站在那裡看著,手在身上撓。
禿子金腳在踢,說:起來!
狗尿苔爬起來了,他手背上有了血,彎腰在地上捏土敷上,又站直了。
禿子金說:你說,你怎樣給紅大刀當的特務?
狗尿苔知道特務這個詞,特務和叛徒是一樣的,榔頭隊的人恨牛鈴是叛徒,牛鈴確實是叛變了榔頭隊,可他成了特務,他怎麼就成了特務呢?狗尿苔說:窩,窩。他不知道說什麼,而且把我說成了窩,含糊不清。
迷糊就走過來了,迷糊的左手一直在交襠裡抓,站在狗尿苔的面前了,手還不掏出來,卻說:嘴裡吃的啥?
狗尿苔張開嘴,嘴裡是顆煮熟的剝了皮的雞蛋,舌頭撬不過,雞蛋還完好無缺。狗尿苔把雞蛋取出來了,說:雞蛋。
迷糊罵道:你還吃雞蛋哩,哪兒的,天布獎賞的?!
狗尿苔:我家的。
迷糊伸手就奪雞蛋,狗尿苔就估摸了迷糊要奪他的雞蛋,立即五個指頭攥了,收回了胳膊。但迷糊抓住了狗尿苔的手腕子,使勁捏手腕上的血管。狗尿苔的手麻了,趕緊往雞蛋上唾,唾了唾沫,他迷糊就不肯去搶了吃掉,而迷糊也往雞蛋上唾,想著他唾了,狗尿苔也就不會再要這個雞蛋了。狗尿苔的手終於失去了感覺,雞蛋從手裡掉了下去,可狗尿苔立即用腳踩,踩爛了又和土粘在了一起。迷糊扇了狗尿苔一個耳光,罵道:你狗日碎(骨泉)
霸槽一直在看著,他沒有說話,待迷糊扇了狗尿苔一個耳光,他喝退了迷糊,對狗尿苔說:還行!你過來!把狗尿苔叫進了殿房,隨即把房門也閉了。
狗尿苔說:霸槽哥,哥,這是咋回事?
霸槽說:你不要叫我哥,這裡沒有你霸槽哥。
狗尿苔說:我不是紅大刀的呀
霸槽說:那你去窯場幹活?
狗尿苔說:我想去幹點活,可人家並不要我,我是和牛鈴從家裡拿了雞蛋去窯頂上煮哩,煮熟了我們划拳誰贏了誰吃,牛鈴已經吃了一顆了他還要吃我這顆,我肯定不讓牛鈴吃,就噙在了嘴裡,他迷糊憑啥也來吃,他吃他媽的
霸槽說:我問你,誰叫你來給我說硫磺肥皂能治疥的?
狗尿苔說:沒人,是我知道天布他們用硫磺肥皂要洗身子哩,我就來給你說了。
霸槽說:紅大刀真的用硫磺肥皂洗了?
狗尿苔說:洗了。
霸槽說:洗好了?
狗尿苔說:好像也沒好。
霸槽說:沒好?窯上點火了?
狗尿苔說:點了火我和牛鈴才煮雞蛋呀。
霸槽說:他們身上不癢啦?
狗尿苔說:癢哩,只有守燈幾個掌火的沒癢。
霸槽說:你要老實!怎麼幾個沒癢?
狗尿苔說:老實哩。那幾個人沒分上肥皂,就用窯灰和了漿在身上塗,竟然疥就下去了。現在好多人都在用窯灰和了漿塗哩。
霸槽說:哦。
狗尿苔說:還有我啥事嗎?
霸槽說:你以後就多去紅大刀那兒。
狗尿苔說:我才不去,再不去了。
霸槽說:要去,去了多留神著,那邊有什麼事就及時給我說。
狗尿苔看著霸槽。
霸槽說:記住了沒?
狗尿苔說:我不是榔頭隊的呀。
霸槽說:雖然不是榔頭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