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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找到樊主任,請求延期付款,亦遭到拒絕。這隻老狐狸甚至跪下來哀求他說,你左右是死,千萬別拉著我陪葬!
葛佔水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彷彿又回到從前,那時他剛剛返城,披著長髮,身無分文,整天在街頭漫無目的閒逛。
他來到一家酒吧,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燈光昏暗的酒吧。喝了很多酒。他噴著酒氣對酒保說:我努力了,爭取了,但我失敗了。酒保顯然認出了他,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說:你還說失敗啊?你要算失敗的話,我們這些人就沒臉活了。
葛佔水沒理會他,硬著舌頭顧自說:“我就不明白,過去我是個壞人,就是那種腳下流膿,頭上生瘡的壞人,可是幹什麼成什麼;現在想做個好人,卻處處碰壁!如果老天爺真長眼睛的話,那一定是被魔鬼點了睛,只庇護壞人,好人怎麼也看不順眼”
蘇寶蓮問:“你真的要用破產賴掉員工的工資嗎?你不會這麼做,也不能這樣做!你不是說只要有我,什麼都不在乎嗎?我現在就在你身邊,你卻在乎付工資。他們都是你的員工,兢兢業業地給你幹活,現在你卻這樣對待他們,這多傷他們的情感啊!你已經懺悔了自己的過去,並將那些東西像垃圾一樣從自己的胸腔裡掏出來、清理出去,現在再將它們塞進來,你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我原來以為你需要我超過其他任何東西,看來我錯了,你並沒有徹底拋棄過去。我不過是你又一個女人。這些年,你像熊瞎子掰苞米一樣,掰到新的,就把舊的扔掉,我可不願意成為經過你懷裡的一個苞米,我寧願找一個善良窮人,也不願意找一個口袋裡裝滿了昧心錢的富人!”
藉著百葉窗透過來的月光,葛佔水看見蘇寶蓮的目光穿過銀針般的睫毛,在黑暗中閃爍著異樣的光亮。那道光亮注入他的肉體,讓他透體透徹而清澄。他深深地吸著氣,又一次陶醉在那座彌散著皮子味道的鞋店裡。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她的善良就像一股微弱而又頑強的水流,一點點啃齧著他心裡的凍層。
蘇寶蓮的胸脯劇烈起伏著,神態中彌散著一絲艾怨卻柔媚無比的色澤,由於沒有開燈,他看不見她的臉色,但身體卻被一股熱辣辣的氣息包裹著。那個冬天的記憶永遠凝固在他的心裡,而此刻,它們的環節開始慢慢融化掉。他感到體內發生了神奇的變化,像一片乾枯的樹葉,倏地燃燒起來。他低吼一聲,捧住她的臉,將她捲入身下天吶,他終於能像個藝術家那樣,瀏覽了這個小巧玲瓏的女人,像晶瑩剔透的荷包蛋,靜靜地漂浮在白色床單上的情景
整個房間簌簌作響,彷彿什麼東西正在甦醒
牟英站在小杜家院子外面喊呂穎。
呂穎推開屋門,瞧見是她,憔悴的臉上綻放出笑容:“你怎麼來啦?”她跑出來,院門卻上著鎖,“你等著我去拿鑰匙。”
牟英說:“別拿了,我說兩句話就走,”她指指後面,“呶,你朝那裡看看,我也要走了,跟你一樣,離開茴香閣,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
呂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提著皮箱的小夥子,正佇立在一棵樹下等著她。
“他是誰啊?”
牟英說:“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宜城帥哥在北京上學給我帶粉腸的唉,就是我跟你說網上認識的”
呂穎記起來了:“嘿!網戀結晶喲!你可真能整,像魔術似的,敲幾下鍵盤,變出了這麼大的活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行,你得跟我好好說道說道”
牟英說:“沒時間了,我們要趕火車呢!我就是來給你送這個——”她掏出一把鑰匙,“這是你房間的鑰匙,葛老闆讓我轉給你,他讓我告訴你,房產已經過戶到你頭上了,如果你不想住就賣掉。”
牟英推了一把呂穎:“你別杵著哇,快拿著。”她走了幾步,又踅回來,“其實葛老闆不錯,眼瞅著破產了,還惦記著把房子送給你,你看我,兩手空空跑出來,家就在皮箱裡”
蘇寶蓮摸索著穿上衣服,她挑開百葉窗,門外的人群已經散盡,只有街燈靜靜地覆蓋在廣場上。
“還說是什麼拔了牙的老虎呢,全是騙人的!這下你可得意了,又掰了一瓣苞米”
“我沒有騙你,寶蓮,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象一下子又活回來了,我想這是愛情的力量。寶蓮,咱們離開這裡吧,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可以捨棄,真的——我只要你,是你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原來是這樣美好。我沒騙你。”
“我知道你沒騙我——可是,這畢竟不是散步,哪能抬起腿就走,你得讓我好好安排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