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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師傅發話,洗耳恭聽了。”
“我前些年就在灌口派出所工作。你們也知道,灌口是山區,農戶手裡的獵槍特多,那一年上面要求的收槍治爆行動一開始,那些老表就哇哇叫,十個有九個開始思想不同,說我們幾十年了都要靠這個守護莊稼和打獵為生,也從來沒有聽說誰拿槍去殺人幹嘛的。我那時一天到晚和所裡的幾個老同志挨家挨戶地去做工作,遇到不通的,就軟硬兼施,說什麼非法持有槍支的可以處罰三千元以上,甚至構成非法持有槍支罪等等。有膽小的,當場乖乖地繳槍,有膽大的,義憤填膺地闡述他們執槍的合理性,道理一籮筐,甚至揚言誰敢來繳槍,就讓他嚐嚐厲害。”
我點點頭,想起了在橋尾的時候就跟他去過村裡繳槍的艱難。
“有一次我和所裡的一個老同志到一個老表家裡,看做工作做不通,就來了蠻的,要直接進屋搜槍,哪裡曉得那傢伙比我們的腳步快,轉眼就端起一把土製獵槍惡狠狠地指著我們,手指頭就扣在扳機上,威嚇說如果我們哪個敢動就開槍了。當時我還真被那傢伙的舉動嚇了一跳,生怕那傢伙哪根神經搭錯了真的一扣扳機那我不要英勇捐軀,那多划不來,要犧牲也要犧牲在與歹徒搏鬥的過程中,起碼可以評個烈士噹噹。”
“不過好在我沒有軟蛋,我知道不能推卻,開玩笑,我是一個堂堂的警察,怎麼能夠臨陣退縮呢,我大聲說你敢動。”
“我倆僵持了好久,說句實在話,我心裡真是緊張,還想了好多,想起了我這警察還沒當夠呢,如果一旦真壯烈了我那老婆孩子怎麼辦?”
“那後來,那傢伙邪不壓正,終於在這場心理較量的過程中敗下陣來,乖乖繳槍投降。”我替他補充了結局,然後望著郭鵬:“是這樣嗎?”
郭鵬點點頭:“不愧是我徒弟。”
一路說著笑著,五點左右,我們到達了目的地——富其村。在村外,大家跳下車,按小組整隊集結後,氣氛就驟然緊張起來。
周副局長又一次簡單地交代了幾句,行動就開始了,幾十個民警直接衝到村口,正要分頭動手,就聽見鑼鼓響起來了,一下子就湧出幾百個村民,有老有少有婦女,更多的是一些年輕力壯的,看見我們的人就逐漸靠攏過來。不到一下子,一些民警已經被上百名村民團團圍住,青年人都縮在人群后面,在我們面前都是老人和婦女,有的在喊你們憑什麼抓人?還有的則大叫著你們簡直是土匪之類的話,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前排的人群開始對民警拉拉扯扯,有的人帽子被抓掉,有的人肩章被撕掉,有的人手臂被抓出了血印,開始有人趁亂打些暗拳,民警們儘量剋制,一邊做工作一邊緩緩後退。
但這些村民根本不理睬我們的勸告,後面開始有些黑糊糊的東西朝我們飛過來,有些同事被擊中。原來躲在婦女後面的一些人朝我們丟起了磚頭、石頭。接著,連婦女和老人也開始動起手來,有些同事被拉進人群,推推搡搡。
到處都是迎面飛來的磚頭和石塊,不斷有人被砸傷。
眼見形勢越來越緊急,有帶了槍的同事開始鳴槍警告,槍聲如鞭炮般地炸響,但村民看大家的槍都是朝天上打,知道我們有“軟肋”,反而更加猖狂,有的乾脆操了鐵鍬棍棒衝了過來。
帶隊的周副局長看情況不對,連忙招呼大家往村外撤,村民就在後面追趕,估計我們這副樣子很有些象抱頭鼠竄。
在混亂中,我也中了一磚頭,幸虧是打在背上,我當時真的是火了,真想奪過誰的槍他媽的撂到他一兩個,但因為局長有令不準開槍,只有眼看著不斷有同事跑不及被後面的村民追趕上,劈頭蓋腦就是一頓猛揍,這個時候,跑在前面的我們心裡那個怒火呀直往頭頂上湧,為了將人搶出來,有槍的一邊鳴槍警告,一邊衝過去拼著吃奶的勁把人搶出來。那可真是比搶親還艱難的過程,無數拳頭和棍棒招呼在大家身上,大家都不管不顧,一心把受傷的同事給拖回來,因為知道一旦被村民拉到村裡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在幾百個村民的追擊中,大家一個個像逃兵一樣撒開了腳丫子拼命地往村外跑,後來待撤回到村外路上,發現路邊已經橫七豎八坐著躺著很多渾身是血的同事,每個人都是一臉悲憤。
我沒有想到,第一次參加這樣大規模的行動,居然是那麼的窩囊,人沒有抓到一個還小事,反而局裡有二、三十個人受了傷,多數都是被抓傷、砸傷、打傷,有幾個還當場砸暈了,還有幾部警車被砸壞。我自己幸好戴了鋼盔,不知何時一磚頭砸在鋼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