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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這個張九四,當初想幹大事,嫌這名字太土,於是找了個儒生給他改個名。這儒生想了想,給他取了‘士誠’這個名字。”
“這名字不是挺好麼?”沈萬三不解地問。
“好,好什麼?《孟子》上有一句話說:‘士,誠小人也’,那個儒生破句而給他取這個名,分明罵他是個小人。可現在,他居然就這麼叫過來叫過去了。”
沈萬三並不感興趣於此:“他這次要來蘇州,幹嗎?”
“他們此番來蘇州,說是蘇州有王者之氣。蘇北他們這夥鹽民中,不知從哪裡傳出個民謠:有錢莫起樓,無錢莫起屋,但得過江去,便是吳家國。”
“可蘇州商人何故驚慌若此?”沈萬三說。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六十四
王信看了看沈萬三:“張士誠他們本是夥村野之夫。起事後在蘇北殺人無數,連元朝廷的使官他們都殺。蘇州這地方的百姓,難免要怕了。”
“蘇州百姓這是庸人自擾,還是”
沈萬三沒說完,王信就一笑說:“杞人憂天!”
沈萬三驚訝地看了看王信,拱手說:“小生不才,願聞其詳。”
“客官是個商人。如果我說得不錯的話,那你是既想吃栗子,又恐燙了口吧!”王信看著沈萬三說。
沈萬三不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張士誠部進了蘇州後,會燒殺搶掠嗎?”
王信一笑:“他們如果是路過這裡,那當然會燒殺搶掠而來,席捲財帛而去,但是如果他們要以此為根據地,那你說他們會怎樣呢?”
“怎麼能知道他們是要以此為根據地呢?”
“剛剛不是說了嗎?‘但得過江去,便是吳家國。’”說著,王信笑笑,“別小看這些歌謠,像張士誠這些人,極相信這些。這些也反映了他們意識中想坐天下的思想。再說張士誠這個人,你想想,他剛一打下高郵那種小地方,就迫不及待地自稱大周王朝的誠王,並改元天佑,任命了文武百官,以做一個井底蛙的皇帝而沾沾自喜。這固說明他的鼠目寸光,但也說明他不同凡響的抱負。現在天下大亂,徐壽輝佔湖廣,建天完政權;方國珍佔據浙江,靠海上做海盜,元朝廷無法對付,只好招撫,可他一會兒降,一會兒反。安徽的朱元璋現已攻佔集慶,大有向江南挺進之勢。你想想,這張士誠要再不到江南來搶塊地盤,今後可就沒他的份兒,只能在蘇北那種窮地方當個窮皇帝了。這,他會願意嗎?”
王信一席話,使沈萬三茅塞頓開。他不由對王信拱手曰:“在下正是一商人,聞知蘇州有變,急趕來蘇,來後卻又是舉棋不定。老伯一席話,令我沈某勝讀十年書。值此風雲劇變之時,還請前輩指渡迷津。”
王信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貨物在昂貴時,不要惜售,要把商品像糞土一樣地丟擲去;在貨物低賤時,不要惜購,要把它像對待珍珠美玉一樣地買進來,這樣你的財利就會像流水一樣川流不息,源源而來。”
沈萬三聽王信講著,興奮地接了下去:“你說的是《史記》裡的一段話:‘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財幣欲其行如流水。’是嗎?”
“是啊!那裡面還有一句話,‘人棄我取,人取我予。’也是這意思!”王信不知道沈萬三在看《史記》裡陶朱公的故事時,曾將記載經商的有關章節如《貨殖列傳》等都較為仔細地讀過,此時見他如此流利地背出《貨殖列傳》裡的一段話,不禁心內一驚,這個年輕的商人,倒不是個胸無點墨、只知賺錢的商賈,於是心內也喜歡了起來。當沈萬三問起“賤取如珠玉”有沒有風險時,他點點頭說道:“利字旁邊一把刀,大利大險,小利小險,不利不險。”
沈萬三怔了一怔,只覺得說得太好了。他站了起來,恭敬地對王信鞠了一躬:“在下現住胥門萬年旅館,請老伯至宿處一議。”
當王信和沈萬三一起向萬年旅館走去時,沈萬三就在想著如何將王信招延過來。到了旅館房內,話還沒說,沈萬三又對著王信鞠起躬來。
王信笑笑,扶著沈萬三坐到椅子上:“沈老爺有話好講!”
沈萬三又拱了拱手:“在下經商,事無鉅細,無有幫襯之人,自感力不能勝。如蒙老伯不棄,在下欲延請老伯為管家,望老伯勿辭!”
老人看著沈萬三:“我王信只會紙上談兵,只怕難以勝任客官的美意。”
沈萬三:“老伯過謙了!”
王信:“不!我說的都是真的。昔日,我由儒而入商,不知商界之人心險惡,屢遭敗績,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