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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富蹦跳著回家,沈佑一時連話都說不周全了。倒是王氏高興之餘,抱著他哭了一陣後,問他去了哪裡。
“我搭乘了那隻去蘇州送貨的船,去蘇州耍了!”
“哦,你去了蘇州”如夢如幻的沈佑目光怔怔地看著他的萬三兒。
“那市廛上可真熱鬧哩!他們做生意的可真適意,又能賺錢,又能到各地去玩”
沈富的話還沒說完,沈佑氣得大喝一聲:“我打死你!”
當沈佑氣沖沖地拿起根大棒,氣咻咻地向沈富衝過來時,沈富嚇得往屋內逃,一下子躲在了王氏身後。沈佑要將他拖出來。王氏看著臉氣得發白的沈佑,死死地護住了沈富。
風波過後,每當沈佑看見沈萬三的眼光時,總覺得怪怪的。一輩子在田地上滾過來,他根本看不起那些靠機巧、奸詐發財的商人們。他搞不清的是,這種經商的意識是怎麼滲透到他那個沈富的心田中去的,相比之下,他是更喜歡那個喜好讀書的小兒子沈貴了。
沈富和沈貴都大了,沈佑也感到自己老了,蹣跚的步履常常要藉助於一個柺杖的拄持。
一日,沈佑在鎮上遇著一測字先生在擺著攤子,正說著測字的玄機:“諸位客官,這個測字可是玄妙無窮呢!在下不妨舉個大家都知道的例子。北宋時蘇東坡也就是蘇子瞻謫貶天涯海角的儋州,就是因為‘儋’字與他的字‘瞻’而相近。他的兄弟蘇子由謫貶雷州,是因為‘雷’字下面有個‘由’字。他們的好友黃庭堅也就是黃魯直謫貶宜州。因為‘宜’字類似魯直的‘直’字。當初他們以這些字作為他們的字時,天道已是暗示了日後他們謫貶的去處了。”
圍著的人群中,人們搞不清這到底是附會還是天道之玄機,只是將信將疑地議論著。當那個測字先生拱手問眾人誰願寫一字以一試時,沈佑走上前去,拿起手中的柺杖就地一畫,接著走上一步,站在這一畫之上。
測字先生看著沈佑,接著恭敬地一拜:“閣下宜自珍,恕小人不識王者氣象!”
“王者氣象?”沈佑有些愕然了。
“土上一畫,豈非是‘王’字?”
測字的術士一本正經地說著,可四周的老百姓都笑了。王者氣象,這沈佑二十年前從南潯遷來,一不當官,二來也沒什麼勢,再說祖上也沒留下什麼福廕,算來算去,不也就是家中有些田畝麼!比他田多的,這周莊不下數十家,他怎麼會是王者氣象?
測字先生顯然有些惱怒。他雙手一拱:“小人只是依字而測,信者自靈。想那東漢新莽時,有人把錢幣上的‘貨泉’兩字拆成‘白水真人’預言劉秀將出。東漢末,董卓專權。有人把‘董卓’二字拆成‘千里草’和‘十日卜’,用於謠諺‘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預言董卓專權的短暫。隋唐時,隋煬帝與侍女杳娘將‘朕’字拆成‘淵’字,終為李淵所代。”
測字先生的一席話,說得眾人面面相覷。
終於為之所折服的沈佑將他帶來家中,出一“田”字讓這個測字先生測。
測字先生看了看沈家廳堂裡條几旁放著的斗笠等農具,接著又看了看沈佑臉上的皺紋,說:“這個田字,乃是四座大山山對山,四條大川川對川,四個嘴巴連環套,四個日頭緊相連。富是它起腳,累是它起頭。”
沈佑一下子共鳴起來:“是呀,是呀,種田累是累,可是發家致富的根本啊!”
沈貴正從門外走來,沈佑連忙喊住他,叫他寫一字讓先生測。沈貴看了看那測字先生後,信手寫下一個“串”字。測字先生見了大聲叫好。沈佑不解,問其故。測字先生說:“此子必是讀書之人,讀書人者,當以中元為盛事。此‘串’字,寓二中,當連中兩元也。”
沈佑高興極了,他看著沈貴,不由心中一動,於是對測字先生說:“老夫此子誠如先生所說,乃是個讀書種子。老夫尚有一長子,今已外出。現老夫代長子書一字求測,不知可否?”
測字先生頷首說:“請老先生書一字!”
沈佑拿起筆,依然寫下了這個“串”字。
測字先生看了看,搖首道:“剛剛此子是無心所書,今老先生有心書之,串下有心,乃是個‘患’字,不祥。只怕此子外出,恐有劫難於身。”
沈佑倒抽了口冷氣。聽這個測字先生的口氣,去京城做生意的沈富,劫難在身。這到底是關礙性命的血光之災,還是生意上的不順?他心中隱隱作痛,後悔不該給沈富八百兩銀子讓他去經這個勞什子的商。
2夢斷京華的沈萬三乞討歸去。在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