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刷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房玩笑。
“唉,這可是新婚遠別了!”沈萬三嘆了口氣。顯然嘆息聲中,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心中湧動的是對脫離樊籬的熱切向往,還是離開嬌妻的絲絲惜別。
新娘認真起來:“新婚遠別?!你真的要出遠門?去哪兒?”
“揚州,去做絲綢生意!”
新娘從沈萬三一臉認真的臉上知道這不是閨房玩笑了,她一下子跌入悽然惶恐之中,作為一個女人,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男人對她的看法:“你,剛結婚你就要走,你,你不喜歡我麼?”
沈萬三搖搖頭,顯然他不想在情感上糾纏,對他來說,他只想出去做生意,並不想老於是鄉而已。至於那份情愫,倒不是左右他的主要原因:“父親把我的那份田產的田契地契都給了我,我想把它抵押去做本錢”
“不,我不願你去!”新娘打斷他的話。
沈萬三完全陷入了卷身於商潮的回憶與嚮往,身畔的妻子彷彿已然消失,而虧本京華、流落於江淮道上的那段經歷卻清晰地浮上了他心頭:“上次折了本,這次我要把這個本給盤迴來”
“剛結了婚,你就”新娘的臉上流下一行淚。實在地說,這眼淚並非是為沈萬三而是為她自己流的。她和他才剛謀面沒幾個時辰,雖說是拜了天地君親師,行了周公之禮,可情感尚屬浮淺。然而他這個夫君這就即刻出門遠去,這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的眼裡又會怎麼看她?嘴裡又會怎麼說她?他們會不會以為她是個婚前就失貞的女人,以致丈夫憤而離家?想到這兒,她禁不住伏在沈萬三懷裡嗚咽起來:“你讓我一個人在家獨守空房,別人還以為我是”
沈萬三並不知曉新娘的想法,他還以為她是嫌一個人在家冷清:“你,還有那個孃家陪過來的丫環陪著你!喔,那丫環叫曉雲是麼,我和她在哪見過。”
“你見過她?你怎麼知道她名字?”新娘子看著沈萬三眼裡放出的光,不由得嫉妒起來,“你在哪見過她?”
沈萬三見新娘子認真起來,頗有些後悔剛才的失言:“好像見過?也許她長得像我見過的什麼人吧!”
新娘子不言語了,很快她的思維又回到了她不解的結上:“你真的要出遠門做生意?”
沈萬三看著她嘆了口氣:“唉,這些田產抵押出去,最多抵押個千把兩銀子,這出門做生意,本錢還太少呀!”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十二
新娘看著沈萬三,知道他的整個心思都在要出門做生意上去了,不由得淚水又從臉上滾了下來。然而作為一個已為人妻的女人,她很快調適了自己,她知道她和她的丈夫沈萬三已是同舟而必須共濟。丈夫的喜就是她的喜,丈夫的憂就是她的憂。當沈萬三嘆息著本錢太少,而忙著典當田產和向人告貸時,她想到了自己從孃家帶來的那點體己錢和首飾。
然而,也正是她從孃家帶來的丫環曉雲次日在幫她收拾房間時卻氣憤地大聲說道:“小姐,他這麼待你,你還處處為他想?”
原先多少想從曉雲那兒也得到些慰藉的新娘子也不由得心煩起來,她看了曉雲一眼:“唉,不要說他,他也夠難的!今天他去典當行將田產抵押”
曉雲看著女主人:“這事老爺知道麼?”
“聽他的口氣,老爺並不許他去做生意,他這是偷偷地去換抵押的!”新娘子想告訴她這些,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不想讓她身邊的丫環知道得太多。
玲瓏的曉雲其實鬼得很,早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小姐你不想讓他去,那把這事告訴老爺!”
“不!不能讓老爺他們知道!”新娘子嘆了口氣,“這,他會恨死我的!唉,只是抵押來的錢,他做本錢不夠,我出門時,母親給我的那筆私房錢”
曉雲驚訝得瞪大了眼:“老夫人的那筆錢,怎麼,你想給他?”
新娘子點點頭。
曉雲著急起來:“這給了他,不是讓他走得更快麼?”
“不給他,他就不走了?”自小就讀詩書的她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姚燧那首著名的曲子《憑闌人·寄征衣》:
欲寄君衣君不還,
不寄君衣君又寒。
寄與不寄間,
妾身千萬難。
曲子寫一個在家的女子給羈旅在外的丈夫送寒衣時的複雜心情。不給他送衣,擔心他在外受風寒;可送給了他又怕他身子暖和了更不回來了。人家這曲子寫的是望夫歸,可自己現在卻是這新婚夫君要往外跑。看著他那憂思難解的模樣,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