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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職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從再無機會重反海軍,雖說袁世凱保了自己一命,但重返海軍
劉冠雄明白,“海天艦”觸礁後海軍已無他立足之地。
“投於袁大人門下”
對於袁大人的救命之恩,劉冠雄自是感激不盡,可他閉上眼睛記憶又回到十年前八月十八的那天黃海上的一幕幕,那已經完全被黑暗籠罩的海面上,還能夠清楚地看到遠處燃燒著的“揚威”艦所發出的沖天火光。
想到九年前在劉松島殘存的“鎮遠”等中**艦屈辱地被掛上日本海軍旗,目送著他們曾經的夥伴、朋友“康濟”艦緩緩駛離劉公島,還有那被日軍魚雷艇擊沉的“靖遠”。
想著那一切,扶著桌面的手用起力來,骨節凸顯著,面上盡是悲憤之色,海軍我再也不能再也沒機會了
這種絕望的情緒,甚至遠大於海天號觸礁後的自責與惶恐。
“劉管帶”
突的一聲輕喊讓內心絕望的劉冠雄回過神來,他抬頭一看,來的卻是一個熟人,是因為海天觸礁才結識的“熟人”,華星航運公司的經理曹世琪,他怎麼會來招商?
在上海皆知,華星航運公司是招商最大的競爭對手,平素兩者並無任何交際,怎麼今天會來這裡,難道想著的最按華星航運公司招華裔船長的廣告,劉冠雄隱約猜出對方的來意。
“冠雄早已革職,豈還當管帶一職”
搖頭輕嘆著,劉冠雄的臉上浮出些苦笑。
“於世琪看來,子英雖已去職,但仍為堪為管帶之職”
坐到劉冠雄面前,曹世琪面上帶著笑,取出一包香菸,給他遞了一根。
而劉冠雄卻是搖手推去了香菸。
“冠雄並無煙嗜”
曹世琪笑笑,自己點了一根。
“我以為此時,子英應會對此有些興趣,由此可見子英依是我海軍之真軍人。”
輕奉了劉冠雄一個馬屁,曹世琪笑著,今天董事長特意接見了他,也正是從董事長那知道一些秘聞,所以才會擔著白眼來這招商船局。
“真軍人?”
對這個稱謂,劉冠雄一笑了之,面上的苦色卻盡顯出來。
“英衡,現在只有一草民劉冠雄,而無海軍之劉冠雄,還請英衡陌再提這海軍軍人之事”
“哦”
曹世琪故做出驚訝的模樣,看著劉冠雄苦臉上的不甘,自是明白他這不過只是嘴上一句話罷了。
“前些天“海天”號在長江船廠維修時,船工意外得一書軸”
眼簾輕抬一下,劉冠雄這時才注意到曹世琪手中拿著一個圈軸,圈軸上那橡木軸看起來的似有些熟悉。
難道
拿起那圈軸,曹世琪用手輕扶了一下。
“原本我道,這書軸想來是當年那“靖遠”幫帶大副心愛之物”
曹世琪長嘆一聲,看著手中的卷軸搖著頭,而劉冠雄那雙原本盡是苦意的雙眼中,卻流露出異樣的神采來,雙眼盯著那書軸,他張張嘴卻未能發出聲來,嗓子間的苦意和心中的惱意又加重了幾分。
攤開書軸,那幅面上書寫的四個大字映入劉冠雄的眼間,藉著昏暗的路燈那四個大字只刺的劉冠雄幾欲扭頭避開。
“雪甲午恥”
曹世琪用沉重的口吻念著書軸上四字。
“光緒二十一年,正月十七楊用霖”
念罷這幾字後,曹世琪抬眼看著此時神情極為複雜時而悲憤、時而無奈、時而沉悔的劉冠雄。
“楊用霖,如果世琪所記不差的話,這應該是那在大東溝海戰時,突轉“鎮遠”之舵,擋於“定遠”之前,向日艦發起攻擊,使“定遠”得以即時撲滅大火,從容應敵。當時在附近海域“觀戰”的西方海軍人士,皆嘖嘖稱讚道“靡此,而定遠殆矣”的“鎮遠”艦代理管帶楊用霖吧“
劉冠雄點點頭,似又憶起十年前八月十八大東溝的那場鏖戰長達五個小時的海戰中的一幕幕來,默默回憶那天所發生的一切。
“正月十七那天,楊管帶於“在“鎮遠”艦艙內吟誦“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絕命詩,後用手槍從口中自擊殉國。”
看著那書軸上被海水浸淡得的血跡,劉冠雄開口說道。
“光緒二十一年,正月十七,這應是楊管帶的絕筆了”
曹世琪問了一句,又看著書軸上些許暗紅,眼前似乎浮現那在寫完這書軸後,吟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楊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