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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世俗的,公然與那些吃喝她的丈夫的無聊男人們調情。而當她的女皇地位受到了那個美國風流寡婦的挑戰時,又在中國男人面前與那個洋女人爭風吃醋。她選擇女友的標準是找“陪襯人”,在她認識的所有女人中間,她只選中了一個又黑、又胖、又邋遢、又粗野的女畫家作朋友,為的是襯托出她的瑩白、苗條、服裝和談吐的斯文、高雅。
作品中的那個“白袷臨風,天然瘦消”的詩人,簡直就象拆白黨,專會用幾句歪詩討取闊女人的歡心,然後跟在女人後面,以打秋風為業。
這是冰心生平第一次,對她所熟悉的本階層的一群人物,作出的一定程度的諷刺和譴責。
繼這篇小說完成之後不久,冰心又在同一年的11月28日,完成了另一篇描寫勞動人民生活和表現勞動人民思想感情的短篇小說《冬兒姑娘》。
這篇作品的女主人公冬兒,是個被丈夫遺棄了的砸石工人的女兒,從八九歲的小小年紀,就做賣雞子、賣柿子、賣花生等的小販,用自己辛苦勞動的汗水,養活母親和自己。
她的形象,與幾年前冰心刻畫的勞動婦女形象——比如那位奶孃的女兒、忠順的六一姐(《六一姐》);比如那位無父無母的孤兒、逆來順受的翠兒(《最後的安息》)——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冬兒是一個敢做敢為的姑娘,絕不逆來順受,也絕不謙卑忠順,她只是憑著自己的勤勞,自己的力氣,用誠實的勞動,為母親和自己換一口飯吃。她不信神,也不信邪,既敢與大兵粗聲大氣地講理,也敢砸了香頭的牌位。一個赤貧如洗的女孩子,在那樣的亂世裡頭,竟然能夠用抗爭作武器,在社會上站住了腳。
這篇小說完全是用第一人稱的“我”,用敘述的口吻,來描述冬兒姑娘的音容笑貌,一言一行的,而這個“我”的身份,就是冬兒姑娘的母親。聽她講述冬兒故事的人,是她服侍的女主人(當“我”向她的女主人講述關於她的女兒的故事的時候,這位第一人稱的“我”,已經從一個砸石工人變成大戶人家的女傭人了)。
冰心賦予了冬兒姑娘勇敢堅強的性格,她對受苦受難的勞動人民不再抱著從前那種悲天憫人的態度了,而是物件冬兒姑娘這樣的勞動者,表現出來的某些自發的反抗行動,表示了嘆喟和讚賞。
作品中的這個姑娘雖然長相不佳,“傻大黑粗的,眼梢有點往上吊著”,但是她的敢作敢為,敢說敢罵,光明正大,“明人不做暗事”的開朗性格,卻讓讀者非常同情和喜愛。
除去上述的小說之外,冰心在這一時期,還寫作了一篇關於教會問題的小說《相片》。冰心在這篇小說裡,第一次含蓄地指出了教會人士的偽善。這篇小說的女主角,是一位住在中國、上了年紀的美國人施女士,她是一所教會學校的老師。初來中國的時候,正值她的青春年華,有一張美麗的橢圓形的臉龐,一頭淡黃色的秀髮,又常穿一件玫瑰色的衣裳,使她成了這所教會學校裡的外國女教員中,最美麗的一個。但不知是為了什麼,她並沒有嫁給愛慕她的同胞畢牧師。光陰似流水一樣地流逝,她的一頭淺黃色的秀髮,顏色逐漸地變成了灰白。畢牧師也早就有了一位年輕活潑的太太。老之將至的施女士,只得寂寞地搬出教會學校的小樓,移居到了校外的一條小衚衕裡,種點花,養只狗,逛逛廟會,多數的時光則是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默默地望著牆壁或爐火。
一箇中國小姑娘王淑貞的出現,改變了施女士這種寂寞的生活情調。王淑貞是一個前清老秀才的遺孤,她的父親王先生,生前曾經當過施女士的官話老師。小淑貞的母親去世後不久,父親王先生也跟著去世,無父無母的小淑貞,從此便來到了施女士的身邊,成了施女士的養女。
王淑貞長得非常瘦小,蒼白,但卻能夠十分溫柔、安詳地陪伴著施女士。尤其是當施女士生病的時候,她更是十分細緻、周到地加以看護和伺候。施女士願意這個小女孩,永遠呆在自己的身邊,追隨著自己,解除她的寂寞,安慰她的晚年。有時,施女士也會忽然想到,這個小女孩總有一天會長大,那時,假如她要結婚呢?每逢想到這裡,施女士就會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怖,一種無法再次忍受的冷寂之感,立刻會襲上她的心頭,使她的全身都打起寒戰。不過淑貞尚小,人也非常老實,這種事情彷彿還是極其遙遠的將來才能發生的,她仍然安靜地陪伴著施女士。
時光不知不覺地過去,淑貞終於長大了。施女士為了永遠把她拴在自己的身邊,就把這個中國姑娘帶到了美國新英格蘭的一個小鎮上。這是施女士出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