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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我彭家富貴,有意親近,便依了爹的意思,拉他入鋪。女兒這身子都是爹給的,爹要我跟了誰便跟了誰,女兒便無擇選的主意。今日方知我原想得錯了,他既無意於爹的萬貫家業,他竟只是心裡明朗朗地想著女兒這個活生生的人!爹,娘死得早,你難道不希圖女兒有個好心景,讓女兒倖幸福福過一生麼!”說著,已是嚶嚶而泣。
彭世農當面被彭玉媚接了底子,一時面紅耳赤,怒道:“女兒家卻有臉說出這等話來麼,生生揭了你爹臉面!給我回屋裡去!”
彭玉媚愣愣地看著彭世農,突地象審視著一個陌生人:“爹,女兒當真只是你獨霸商場,為掙那不盡銀利的棋子麼!”彭世農突地騰騰地過來,揚手一掌摑在彭玉媚臉上:“你個不知羞恥的東西,在此給我丟人現眼!”
彭玉媚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捂了火辣辣的臉,淚水如泉湧。
起先,範理陽尚以為父女倆人在他跟前唱一出雙簧,便抱了觀戲的態勢冷冷細瞅,此刻方知,彭玉媚實對自己一往情深。正不在該如何是處,卻聽彭玉媚悽悽一笑道:“爹,我是個不知羞恥的人麼,我給你丟人現眼了麼!”說著,竟從頭上猛然撥下一支髮簪來,突向自己喉間扎去!
“玉媚!”
“小姐!”
範理陽突地用力掙脫了兩人,卻象只發狂的野獸一樣撲向彭玉媚,卻要抓她手腕,已是遲了!身子直直撞向彭玉媚,兩人一同滾落在地。
一汪鮮血從彭玉媚脖頸前緩緩淌出。彭世農嚇得雙腿一軟,連滾帶爬地撲將過來:“女兒啊,你竟要你爹的命麼!”已是老淚縱橫!
範理陽惶惶惚惚地起來,竟覺一陣天眩地轉,兩腿坐了當地,伸手將彭玉媚挽起來,摟在自己懷裡。
“老東家,且不要哭,小姐沒事!”高常原突道。
彭世農聞聽,忙搶過來,道:“玉媚,玉媚!”範理陽這才看清,原是自己一膀子撞倒彭玉媚,那一發簪下去卻扎歪了,只擦了脖頸過去,劃了道口子。
高常原尷尬地瞅瞅範理陽道:“小姐卻被他救了!”範理陽不理他,府在彭玉媚鼻子間細聽,尚覺氣息勻稱,用手擦卻脖間血跡,卻見脖頸一道淺淺的血痕,便長出一口氣,顧不得一身是傷,將彭玉媚一把抱起,向她房間奔去。
待彭玉媚傷勢漸好,範理陽才辭出彭家。
大同府街道依舊繁華,各商鋪五顏六色的幌子在熾烈的秋陽下,懶懶散散。巷道里弄間,一些半大不小的娃娃們手上各自舉了一串豔亮的糖葫蘆串兒,吆五喝六在地行人車馬間亂竄。
範理陽似經了一場大病般尚有些頭暈腦脹,望望那遠遠天際,但見蒼穹遼闊,深不可測,朵朵棉絮般的白雲悠然掛在半空,一動不動。那遠近層林,滿眼枯黃,一派蕭殺之氣。轉眼間,已是深秋。
剛進北城,範理陽突覺背後一掌,回頭一看,竟是騰先寧。一把拉定了他,道:“你道去了哪裡,幾天不見人影!”範理陽見他神色凝重,忙道:“怎麼,有事麼?”騰先寧急道:“老東家派我等四處撒了人馬尋你,只是不見,快快回去,莫要讓老東家等得心焦!”
兩人相隨著一路趕奔“天香居”。進得裡面,便聽樓上有人說話。騰先寧示意了一下,便輕輕踱步上樓。樓上早坐了一夥人,卻是賀雲鵬帶各商家鋪號掌櫃及得力夥計正聽範成德說話。遍觀了樓上樓上,只不見宮蘭杏的影兒,卻待要問騰先寧,已見他找了個位兒坐好。
“各鋪號定要全力做好各自差使,徵糧、收購、車馬安置必要小心妥當為是。廣靈、靈丘、五臺一帶今秋可望大收,這是個好訊息。尤其是五臺一帶,自康熙六年至今,遇得風調雨順的年景,收購必得每石高過往年十文,就是這個價,遇得確實貧困些人家,仍是老規矩,多給三至五文,卻不得強購。人家務實不情願的,莫要爭執。便是遇著其他商家,萬不能高抬糧價。盡由了他購,我們自選別家。就是一個理兒,寧缺勿濫。別是預備著給官府作糧秣,便是普通客戶,誓要保了質量,萬不可圖一時之利,自毀聲譽。”範成德循循而言。
“範東家,人家別的商戶為多徵糧食,儘自抬了價,且不分良莠一齊收了,眼見得人家一日多收得三五百石了去!照此下去,我們豈不要空手而回?”一個糧鋪掌櫃問。
範成德笑道:“良莠不齊,優劣不分,這實是商家極大之惡。若有些百姓摻了雜碎,便價錢再低,亦不可收,收之成害。我等為商,既要以客戶為責,更須以自己為責。辯不清這個理,定要吃虧。因此,我等只遵循了這個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