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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梅枝進來,小女孩兒道:“爹爹,哥哥,吃飯了罷,莫不要餓死了我!”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笑了。
大營驛,處繁峙縣城之東,屬縣境中心地帶,距繁峙縣城八十里。歷有“五路七縣旱碼頭”之稱,以糧行為最。遠在明中葉,便有境內顧姓兄弟置糧行,糧食遠銷直隸阜平、境內五臺縣、代州、崞縣、大同府應縣、渾源、靈丘一帶,長幫騾馱常年絡繹不絕,生意極為興隆。至明萬曆年間,糧行已達十一處,另有砂河驛商人東上增設山貨、綢緞、染料等行業多處,將原已兩處街道擠得人滿為患,不得已眾商家出資在驛外滹沱河南岸架了一座石橋,另設一街,取名“商匯街”。不幾年,商匯街一街竟已商鋪林立,鱗次櫛比,各色幌子遮天敝日,自是熱鬧非凡。崇禎末年,天下大亂,明軍、大順軍、清軍一路殺伐,來來往往折騰,雖自歷任官府歷來以保民護商為宗旨,但終禁不得亂軍四起,損失不在話下。順治元年,社會大定,雖有流寇騷撓不斷,卻並不影響商業繁榮、物流通暢。至康熙年初,大營驛已氣勢大成,重歸昔日繁華。
不到未時,範理陽與範忠庭已達驛外。兩人摘了水壺,痛痛喝了一氣。範理陽道:“哥哥,我們且入驛,休讓李掌櫃等得心焦。”範忠庭點頭稱是。
漸近大橋,因街上人流增多,當下兩人便下馬牽韁步行。方走得裡許,遠遠見上橋湧過一隊車馬來,想是不知哪家糧行出隊。那車隊卻也見得長,頭車已快下橋,尾車竟一路拖至橋北沿河二里長短。
範理陽嘆了口氣道:“如此氣勢!”
“有人攔車!太平世道,有人攔車麼!”前邊街沿人群發出“哄”地一聲笑。
兩人正自詫異,卻見一個穿著破爛之極、臂掛小挎籃、頭皮辨子散亂的瘦弱漢子提一根打狗棍站立當街,雙手大伸,竟將車隊擋頭攔下!
“是范家車隊麼!是范家車隊麼?”那人嘶啞著嗓子,喊道。
有人叫道:“你小子說的是哪個范家?”
漢子道:“天延村范家。”
眾人又一通笑。
“餓得找不著門了麼,天延村範大掌櫃識得你麼?”
早有眼尖的瞧見人群中的範忠庭,便指著範忠庭範理陽兩人叫道:“喏,那不是天延村少東家麼!”
那漢子扭頭,顛了一條腿,跌跌撞撞拖了身子撲過來,衝困惑不已的的兩人顫微微一揖道:“莫非是少東家,是天延村範少東家?”
範理陽笑道:“敢不成還有第二個天延村的範東家麼?”
那漢子聽了,撲通一聲,當街便直直地跪下,受盡千般委屈似地哇一聲大哭起來:“範東家我找得你好苦哇!”一聲未了,便昏絕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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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人生況味說身世淚飛如雨]
第三章人生況味說身世淚飛如雨
舊傷復揭釋得失盡在不言
遍及繁峙、應縣、山陰等境內,范家數處生意店鋪,大營驛“天和成”糧店居首。因其所處位置優越、交通便利,東接直隸阜平、西跨代州、崞陽,南連五臺山,北達塞外,是晉北高原地帶少有的十字要衝,自是人流湧集,熱鬧非凡。
“天和成”糧店座落在大營驛中心街道靠北的轉角處,一副黑色圈邊、內罩白底、正中大書三個紅色大字“天和成”的幌子,在風中揚得獵獵響。店面呈三間倒廈硬歇山頂兩層樓式,門前一溜高及地面兩尺有餘青板石臺,兩面各擺了幾條長凳,依牆擱了桌子,茶盤器具一應俱全,專供來住客商及閒雜人等落腳歇息之用。緊挨了門牆,則是一可容兩輛膠皮大車透過的門廳。外面看來,整個店式並不顯眼,同周邊林立的商鋪相形之下,斑駁的廓柱漆色、稜角皆無的石階、屋頂瓦稜間叢生的蒿草倒有些滄桑模樣,近百年的風雨侵蝕,卻有一份難得的端莊穩重。
後院內卻是另一番天地。沿北牆是一排七八間樣子的正房,南牆則是一溜長達二十餘間的馬廓牲口圈,一道高不及人的圍欄在中間隔出一個場院來。場院內部,沿山牆是一處闊闊展展的毛坯土房,無牆,供存放大車之用。此時,那馬廓內僅餘三兩匹走馱,車房內則空無一輛。
範忠庭和範理陽站在當院,略略地透過小院向後場掃了一眼,空蕩蕩的,便嘆了口氣,隨李掌櫃進得正房。
“劉掌櫃已下了砂河驛,打探訊息。想那任是強人再眾,五千擔糧車連車帶糧總不會一夜消失得乾淨!”範忠庭當下坐在正中圈椅內,接過櫃上效勞遞上的茶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