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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朗朗世間,為我商戶生意越做越大,幹了。”
一時舉杯飲盡。
看看已申時已過,李掌櫃將鋪內事務稍作安置,便同範忠庭等三人一同打馬朝天延村馳去。
約半個時辰,到得村邊,已是掌燈時分。天空懸了一輪亮亮的冷月,星宿稀稀落落散滿蒼穹。此時,風雖有刺骨之意,卻無徹骨之寒。臨近靈巖寺前,遠遠見寺廟隱在一抹翠色古槐掩映中,一盞青燈幽幽孤懸于山門鐘樓間,透出些許暖意來,不由讓人心中一怔。
賀雲鵬嘆道:“這寺院竟偌大,比得五臺山上寺廟規模來,並不見遜色。”
範忠庭笑道:“雲鵬兄弟有所不知,五臺山寺院比之這靈巖寺來,已屬孫輩。”見賀雲鵬大睜了眼,又道,“看來雲鵬兄弟對此尚不熟悉,待我等邊家寨回來,我當請雲鵬兄弟在此寺院一遊,由我和理陽兄弟與你解說此間歷史典故,如何?”賀雲鵬笑道:“那好,那好!”
“喏,看看前面,出了什麼事?”
眾人齊看,遙見村邊財神爺廟前圍了一群人,兀自吵吵嚷嚷。兩邊簷下掛兩盞“氣死風”燈,在寒風中微微晃悠。
四人當即下馬,牽僵前行。到得近前,竟見範成德坐立桌前,臉凍得通紅,兩手縮排羊皮棉袖中,低頭默不作聲。幾個效勞夥計不住向四處打揖,央求道:
“這是咋的了,鄉里鄉親的,往死裡逼麼!”
範成德喝道:“命小!”
命小了把胸襟,並不理會東家,叫道:“你們拍著心問問,這些年來,你們跟著範東家獲利小麼?根柱子,你說說,你他孃的窮得連條褲子都穿不起,不是範東家照應你,給你出資本才讓你把那兩顆黑蛋遮起來,方娶了媳婦兒,要不誰跟你!”
被叫作根柱的後生委屈道:“我並沒逼範東家呀,東家車糧被劫了,損失不小,容不得眾人問問麼?”
四人這才聽清是為糧車一事。李樹春、範忠庭清楚,范家車糧出行,每次範東家照例都是自己出一多半資金,另一小半由村裡積。一般分十股,股分厘,由村中近族把持。獲利後,按股退還本金再分紅。此舉一則可幫襯村裡百姓手裡有點收入;二則可解糧鋪資本之急。
賀雲鵬急得便要往人群裡擠,被李樹春一把拉定,搖搖頭。三人把馬僵一併交與賀雲鵬手裡,便擠了進去。
“少東家!”
有人叫道,讓開了路。
見少東家和李掌櫃回來,命小近前道:“少東家,李掌櫃的,你們可回來了。看看這場景,我倒不知說什麼好了。範東家好心沒好報”
人群中有人叫道:“命小,你那嘴沒缺個把門的麼?我們當不知範東家為我等所謀福利?聞聽得車糧在邊家寨被劫,這裡邊有眾人的股金,豈止你們著急,我等不急?既是出了大事,也該讓我等知曉知曉。左不了大家都賠些銀子罷了,卻不該瞞我等。”
範忠庭當下一抱拳道:“此事原是我爹不讓說,我爹不想讓鄉親們擔心受怕,我們正自想方設法追回車糧,以補損失。”
李掌櫃道:“正是,少東家和我剛從大營驛回來,就此事正要向東家彙報。”
“哧!”有人笑道,“這事還經得少麼?順治五年,繁峙焚城,範東家西下縣城說要出庫,將積在‘同義和’的糧食啟運,原有的是時候,為何空跑了一趟回來?”
範忠庭忿然道:“本銀不是悉數退還了鄉親麼!”
那人道:“是退還了,可這裡透著不把我等放得席面上的意思。你范家財大氣粗,卻為了掙好名聲讓我等白白忙活一回,這是何理?”
範忠庭氣得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樹春道:“鄉親們,話不可如此說道。”
那人道:“李掌櫃說說。”
李樹春道:“範老東家一片苦心,諸位實不知曉。當年若是將糧食啟運,車馬得需多少?若那陣仗,繁城人心必亂,賊眾未至,城自破了一半。範老東家正是顧及大局,不至讓全城因我糧車陷於完全混亂,方有不動陣之舉,實是形勢所迫。若換你,你敢麼,你忍得置全城無序於不顧而為一己之利拉馬進城麼!”
一番話,說得那人勢陷小了許多。
又有人道:“總是範東家獲了名聲,我等有什麼?再者,兩天前出了這等大事,為何範東家不透個信,直讓我等悶在鼓裡,上千的銀兩,誰不心疼?”
內中有一老者進前,一把拉了先前說話人往人群裡揪,一揖道:“範老東家,這些年來,鄉親們將本沒有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