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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了笑,伸出手去,說:“剛剛還沒自我介紹,認識一下,我徐文耀,是這丫頭的發小,算起來跟你也是一個學校的,高你兩級。”
王錚點了點頭,忙伸出手去相握,一伸出才發現右手綁了繃帶,這才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
“是我太習慣了。”徐文耀微微一笑。
“徐文耀,王錚要請我吃火鍋,你別跟著蹭吃蹭喝啊。”於萱挽住王錚的胳膊。
“沒事,徐先生也一起吧。”王錚忙說。
“我就不去了。”徐文耀教養極好,也不惱火,看向於萱眼底卻有些寵溺,朝王錚笑著說:“王錚,我剛剛瞧見那邊有吸菸區,咱們過去抽根菸,聊聊?”
王錚不抽菸,但仍然點了點頭。
他跟著徐文耀走到長廊拐角處,見他真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紅塔山,忙擺手道:“不,我不抽菸,您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吧?直說,甭客氣。”
徐文耀微笑著點點頭,自己掏出煙叼嘴裡,拿打火機點著,吸了一口,慢悠悠吐出來,眉宇驟然變得飄渺不可捉摸,連著適才和善的眼神,也驀地遙遠起來,王錚開始想他是不是在追思什麼?
但追思什麼呢?這一切與他何干?王錚有些煩了,堆著笑又說:“那什麼,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小萱等著我請客來著。”
“她沒多少日子好活了。”徐文耀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王錚瞪大眼睛,腦子裡嗡了一下,強笑著問:“你說什麼?”
“於萱是晚期肺癌。”
他的視線從空中轉到王錚臉上,忽而一笑:“嚇著你了?”
“沒,不是,她,她看上去好著呢,怎麼回事?這,這……”王錚心中大慟,說不出一句囫圇話。
“抽菸抽得太兇了。”徐文耀淡淡地說:“從十五歲開始,一天一包半的駱駝,後來是兩包,玩命一樣抽,按理說也不至於這麼早得病,但她彷彿,就天生會早死一樣。”
王錚腳下有些軟,他扶著牆,緊緊抿住雙唇,他想起多少年前,這女孩膏藥似的貼著自己,從厭煩她到接納她到信任她,再到後來依賴她,這幾年沒聯絡她,說是為了跟過去一刀兩斷,但實際上,他心裡頭篤定,總會在某個地方,她總在那,你只要回頭,哪怕中間隔了千山萬水,隔了多少似水流年,那感覺還是能一下子找回來。
但他忘了,就算篤定人心不變,可你強不過天,強不過生老病死。
王錚沙啞著嗓子,空茫地問:“還,剩多少日子?”
“醫生說,大概就半年,不過醫學上不乏奇蹟,可能,能捱個一年半載也不一定。”
王錚點點頭,虛弱地閉上眼,又睜開,說:“謝謝你告訴我。”
徐文耀定定看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淨整齊的牙齒,說:“我告訴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對她突增憐憫之類的。”
“我不會。”王錚笑了笑:“她都知道?”
“當然。沒人告訴她,但大家都明白,這孩子什麼都知道。”徐文耀感慨地重複,又吸了一口煙,說:“我們是發小,從小,她就跟一般孩子不一樣。軍區大院,假小子也不少見,但沒見她那樣的,那樣……”他蹙眉想著用哪個形容詞。
“極致。”王錚介面說:“每件事,她都會做到極致。”
“是啊,”徐文耀低頭,緩緩噴出煙,說:“這還不算,後來院裡的孩子們都有點怕她。”
“為什麼?”王錚好奇地問。
“她總能說中一些事。比如,誰誰今兒個出門會穿什麼衣服,誰家廚房今兒個沒關火會燒黑了整間屋子,甚至於,哪家大人出差了回不來,因為會遇上車禍。”徐文耀沉默了一下,說:“這對小孩子來說,是夠驚悚的了,一開始還沒人信,後來她說的事命中率越來越高,大夥也就不得不信了。我們的父母雖然都是一輩子搞革命工作的,但中國人嘛,心裡都存著點鬼神論的影子,都覺著這姑娘跟災星似的,我甚至都被父母警告過,不準跟她來往。”
“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徐文耀想了想,說:“這件事令她在大院裡呆不下去,於是她父母便把她送到鄉下爺爺奶奶家去。”
“什麼事?”王錚問。
“這個,讓她自己告訴你,如果她想說的話。”徐文耀笑了笑,說:“瞧我,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想囑咐你一句,不能帶她出去吃那些口味重的,我勸她沒用,你不一樣,她會聽你的。”
王錚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