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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琪也不想提,直說肚子不大舒服,玄燁自然是百般照顧,嵐琪被他柔情似水地愛護著,漸漸也覺得別人家的事她操心什麼,更加不想提了。
六月初,聖駕浩浩蕩蕩領八旗子弟至古北口外狩獵,康熙二十年時,皇帝為行軍練兵,在此開闢了佔地百萬公頃的狩獵場,名為木蘭圍場。
此處南拱京師,北控漠北,山川險峻,里程適中,皇帝帶八旗子弟與喀喇沁、敖漢、翁牛特等部行圍狩獵,實行懷柔政策綏服蒙古各部之外,更欲展現八旗雄獅的威風,以行獵為藉口,實以行軍練兵,以此震懾遏制沙俄侵略北疆。
是以那日玄燁向太皇太后提起此事時,所說的另一個目的,且舊年沙俄羅剎又在雅克薩蠢蠢欲動,玄燁不得不在這適當的時機,抖擻軍威,震懾外藩。
聖駕蒞臨木蘭圍場,妃嬪女眷們在侍衛的守護下聚集在一處設立營帳,滿蒙女子大多會騎馬行獵,來了這裡就不必太拘泥宮廷禮節,只要一切不逾越禮教,玄燁並不拘束妃嬪們騎馬。
只是當初嵐琪隨行狩獵與眾女眷賽馬時,馬匹被人調換險些喪命馬蹄下的事,玄燁至今還記得,故而再三叮囑女眷用馬必須幾經查驗,也不許女眷入圍行獵,只能在營帳附近騎馬娛興。
隨駕而來的敬嬪僖嬪等人,在宮中皆不大如意,難得此番上頭幾位得寵的娘娘都不來,隨行後宮之中僅以她們為尊,自然把持著照顧皇帝的責任,不讓幾個小常在答應親近,因此來了兩天後,其他女人見沒有機會親近皇帝,便都自顧自找樂子去。
佟嬪因性子弱爭不過敬嬪那幾人,而儲秀宮因和鹹福宮相鄰,上回巫蠱之事溫貴妃比起親姐姐對她還頗多照顧,與覺禪氏有些許往來,來了此處後,便與覺禪氏在一處帳子裡,彼此也算是個照應,覺禪氏同樣不願顯山露水的,兩人總算合得來。
只是佟嬪畢竟年紀小,同年入宮的幾位常在貴人都很活潑,來回幾趟邀請她,終於動心出帳子去玩耍,覺禪氏拗不過她們邀請,也跟著出來,可一路都低著頭,彷彿怕遇見誰似的。
實則離宮前覺禪氏就從溫貴妃處得知此番行獵納蘭容若帶的女眷是私宅裡的沈宛,竟是那麼巧,少夫人有了身孕不能隨行,皇帝本就讓幾位親近的大臣帶女眷孩子一同來湊熱鬧的,納蘭容若就把沈宛帶上了。溫貴妃彼時對她說:“事兒都順著咱們想得來了,你可好好把握機會,女人們在一起,總有機會見到的。”
可是一路來木蘭圍場,覺禪氏卻改了主意,她處處低調故意時時躲在人後,不僅不想見到沈宛,連納蘭容若都不想見,心裡反反覆覆問自己是為什麼,就是不得解。
此刻幾位貴人常在簇擁著佟嬪到了帳子外頭,正讓侍衛送馬匹來供她們挑選,遠處空地上已有一些馬匹在奔跑,幾位小答應熱情地過來問覺禪氏:“貴人姐姐,您會騎馬嗎?”
“好些年不騎馬了,算不會了吧。”覺禪氏客氣地應著,姐妹們嘰嘰喳喳一通說,忽然傳來驚叫聲,眾人循聲望過去,只見遠處一匹馬在跳躍,牽馬的人被馬蹄子撂倒了,馬匹上是個嬌小的女人,幾個侍衛紛紛湧過去,卻另見一人一馬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直奔向出事的地方。
別的人都在嚷嚷著危險,覺禪氏的心卻彷彿停止了跳動,她只消一眼就認得出策馬而去的人是誰,而人到了那邊控制住馬匹,直接毫不客氣地把馬上的女人抱入自己的懷裡,那親暱溫和的模樣,毫無疑問,這個陌生且尚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就是沈宛了。
“是納蘭大人吧。”果然邊上另有女眷認出衝過去救人的男子,而隨之響起的聲音便說,“瞧這架勢,這個女人是納蘭大人家的妻妾嗎?”
另有人說:“聽講少夫人產育沒有隨行,這個女人眼生不是家裡的妾室,難道就是那個養在私宅的漢人女子?”立時有人嘖嘖:“怪不得不會騎馬,江南女子只會繡花吧。”
納蘭容若的馬越來越近,馬背上的一對人也越來越清楚,覺禪氏的眼睛定定出神,可明明漸漸清晰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再後來只聽得身邊人喊著:“覺禪貴人你怎麼了?”她眼前一黑就跌倒下去。
可這下並沒有暈厥,當摔倒在地上身體的疼痛將她刺激清醒時,她多希望自己能真正暈厥過去,多希望自己能不要看見沈宛的樣子,這一刻她才明白,她怕自己徹徹底底輸給沈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