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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挑眉,“皇夫意下如何?”
“和議之事事關重大,皇上早一日抵達夏家鎮,則少一分變故。”
“正和朕意。只是宮中朝中之事,還請皇夫多費心了。”
“臣自當竭力。”
明泉走了兩步,突然轉過頭來,“朕記得……”頓了頓,搖搖頭道,“沒什麼。”她記得當初連鐫久替安蓮開釋的藉口是平安郡王挾持他的母親,但如今看安蓮的母親不應已故去麼?難道現在的安老夫人並非安蓮生母?也罷,等回來時問連相吧。
鬥法(上)
範佳若坐在帝輦中,四日的皇帝替身讓她草木皆兵,身心俱疲。若非嚴實明裡暗裡的鼓勵監督,恐怕她一刻鐘也呆不下去了。
握在手裡的美食也失去了原有的滋味,她咬了一口,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嚴實掀簾進來,只見她身子一直,看清是他後才緩緩靠了回去。
“再過兩裡便是驛站,沿途辛苦,還請範姑姑見諒。”他刻意壓低聲音,聽上去像蚊子的嗡聲。
範佳若倒是習慣他如此說話,只是點點頭。
嚴實陪在裡頭,直到到了驛站,才輕手輕腳下車。過了半會,只聽馬蹄腳步大批離開,簾外漸漸恢復寧靜,他掀起簾子道,“請下來吧。”
範佳若扶住他的手,一下子跳下帝輦,心中總算舒出口氣。帝輦外表華麗而厚重,但真正坐在裡面就像被掐住脖子似的透不過氣,提心吊膽地怕隨時有什麼人闖進來撞破真相。
驛站門口站了兩排太監,各個低頭垂手,不聞不問。左右街道空無人煙,與前兩日青紫林立,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不可同日而語,想必是嚴實代傳了許多皇上不喜的話,才讓後者循前車之鑑,消停下去的。
嚴實輕咳一聲,站在門口的太監們立刻轉身,將她圍在中間,慢慢朝驛站裡頭走去。
皇上住的地方自然是最寬敞最華麗的院子。
屋子大歸大,卻沒有像皇宮那樣分成裡外兩間,因此嚴實只好住在離她最近的左廂房。範佳若疲憊地推開門,反手關上門,剛一抬頭,全身就像被穴道點住一般動彈不得。
一個清秀雅緻的女子坐在桌邊悠然倒茶,動作輕閒得如同在自己的家中。
“皇上?”話音剛落,身上因驚訝而凝起的力陡然一洩,冷汗後知後覺地爬上背脊,她雙腿一軟,腰肢虛得幾乎垮下。
明泉走到她面前,將茶杯慢慢塞入她的手中,望著她的眼睛,輕聲道:“辛苦了。”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明明她剛才還是滿腹委屈和牢騷,明明她當初是因她對歐陽成器咄咄逼人而不得不留下……為何現在竟然有種放下一切的舒然?心裡隱隱相信著,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眼前這個和她一般高矮的女子都可以從容應付。
“奴……婢……”她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從未想過身為尚書千金還有自稱奴婢的一天,尤其是在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女面前。
“你既然是朕的女官,又怎麼同那些人一樣。不必奴婢來奴婢去,只管稱我便是。”明泉自桌上取過另一隻茶杯,與她的輕輕一碰,“以茶代酒,謝你這幾日為朕受的委屈。”
範佳若低頭看著手中搖晃的茶杯,碧綠的茶葉安靜地落在茶杯底部,水面因她手腕的輕顫而盪漾起一輪一輪的漣漪。這茶明顯泡了許久,熱氣已散,握在手裡,只有淡淡的溫熱。
她似乎明白自己的舒然因何而來。
明泉眼中的真誠,不是故作姿態的收攏人心,而是真真正正地理解,理解她這幾日來過得是怎麼擔驚受怕的日子。她是皇上,有很多事本不會知道也不必顧忌,但她的確是從她的角度考慮到她的立場。
一個與皇上對立的前吏部尚書之後,若被人看到獨自坐在帝輦裡,先不論會遭到何種言論,何種猜忌,單是明泉會否為她證明清白,為她說話都很難料。
慢慢啜了口杯中之茶,她將茶杯放回桌上,輕聲道:“我先告退了。”
向來謹慎的心為眼前這個少女皇帝而微微傾了一下,不因歐陽成器,只因自己這幾日的相處與觀察。自己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起居女官,但忠心與否卻往往能在關鍵時刻起到關鍵作用。儘管她的父親選擇了高陽王,但這並不等於她的選擇,不然當初也不會毅然地跟歐陽成器遠上京城。她素來不喜歡左右彷徨,但如今知道的這些還不夠敞開心扉,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觀望與思考。
明泉點了點頭,“去吧。”看著範佳若帶著一身凝重出了門,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