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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熬老鱉湯喝,增強這些吃苦耐勞的孩子們的體質、耐力和肺活量。一霎時,由小報媒體的洛陽紙貴炒作成中華鱉貴,這種其貌不揚的四腳爬行動物,先是上級領導帶頭當作美味佳餚,後是大款富翁滿足口腹之慾,再是貴婦佳麗用於美容養顏。舉國上下,辦起了許多“中華鱉精”生產企業,老鱉就由過去上不得席面的“下三爛”突然身價倍增,飈升到百十元一斤還不容易買到。於是,吃喝拉動產業結構調整,資源的缺乏激勵全國上下有經濟頭腦的人猛鑽養鱉技術,大江南北、長城內外掀起了一般強勁的養鱉熱潮。這個浪頭也很快捲進了企事業單位。客運公司的老總陳鵬萬就走在了宏大的養鱉事業的最前列。這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物,在客運公司向來說一不二。他認定這個專案有利可圖之後,拍板決定在鴨陽縣投資了300多萬元,買了一個魚塘,傾進了數以萬計的老鱉種苗。都知道老鱉的爬行速度實在是無可稱道,誰知這批鱉種爬行速度特別快。他們先是爬進了絡繹不絕的省、市來視察的領導們的肚裡,接著爬進了外地的來觀摩的訪問團的人的肚裡,然而大多數還是爬進了本單位大大小小頭頭們的肚裡,最後主要是爬進了管理人員的肚裡。技術上的不成熟、管理上的混亂,就引導這個頗有點現代化規模的特種魚類養殖場自覺不自覺的走進了凡是公家的事業都不可能搞成功的鐵的邏輯裡,沒有多久就流產了。好在家大業大,賠點沒啥,幾百萬元只當是交了學費。陳老總的面子上當然也有點掛不住,分外明白“東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北方有南方”的道理,就想另搞一番事業,“不信東風喚不回。”於是,當有人介紹臥牛坡村的支部書記鄭愛民來聯絡合作辦金屬鎂廠這個發展勢頭迅猛的專案時,陳老總馬上興趣盎然,親自帶隊到灌河考察。他們一看到灌河馬衝村金屬鎂廠的產品供不應求,效益是那麼的好,又有當地黨政領導賓客相待這樣的優越的投資環境,再加上灌河遍山都是白雲岩——生產金屬鎂的礦石,資源是如此的豐富,除了還原罐需要購置外,其他的裝置又非常簡單。陳老總就當場拍板:“抓住機遇,乘勢而上。”由村裡提供地皮入股,客運公司注入資金,很快升起了點火的濃煙。
與此同時,西關村的支書方明偉聯絡到了鴨陽市廢舊物資回收公司。這是一個瀕臨倒閉的企業,就好像殺了的雞子還要蹦三蹦一樣,誰也不甘心自取滅亡。單位領導來灌河考察後,孤注一擲,幾乎把所有的家當全部賣光,來灌河鎮西關村辦起了這個金屬鎂廠。為了能夠多快好省地產生經濟效益,單位的一把手與村支部書記合謀,要請風水先生看一塊好地,好讓被窮極困擾的精神和分外難籌的資金有所寄託。村裡請示廣遠書記以後表示同意: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鳳凰,只要來辦廠的,要什麼地方給什麼地方。於是,他們專程從外地請來一個類似氣功大師嚴新一樣的高人,在灌河鎮好煙好酒好肉的武裝下,在公司與村幹部誠惶誠恐的心理作用下,在可觀的籌金的支配下,把個西關村所有的地皮全部看了一遍,終於選中了十來畝地,說這是一塊“背後依山,前邊臨水,八面來風,四方來財”的風水寶地。公司裡出資建廠買裝置,毀掉了的莊稼,由村裡負責補償群眾。也幾乎達到與臥牛坡村金屬鎂廠同時點火。
後兩個廠好景不長,生產出鎂錠沒有多久,鎂價就隨著美國的制裁和俄羅斯大型金屬鎂廠恢復生產而應聲大跌。皇帝的女兒變成了醜村姑,暢銷貨變成了滯銷品,所有的投入還沒有開始撈回幾成,就難以為繼了。特別是西關村金屬鎂廠,生產出了幾十噸鎂錠以後,又出現了兩家管理不善的問題。強龍不壓地頭蛇,董事長當不了村支書的家。大家一看勢頭不對,各自為政,都往自己的腰包裡撥拉東西,誰找到了銷路誰就可以往外出貨。由方明偉賣到武漢市的十來噸鎂錠,隨著列車的遠行沒有了下落,明偉說,人家沒有給付貨款,廢舊物資回收公司說,這錢肯定是你們貪汙了。帳面上的數字不當飯吃,官司就從口頭打到了官面上。停產以後,村裡的群眾又要耕地佔用費,這官司就更打成了一鍋粥,糊里糊塗,沒完沒了。
掌握了這些情況之後,我召開班子會議,認認真真地研究了幾次。按照辯證法的思路,針對具體問題進行具體分析,不同性質的矛盾要用不同的方法給予解決。馬衝村與供銷社的金屬鎂廠,他們自身就能夠解決,犯不著為他們費力傷神。對於臥牛坡村、西關村這兩個金屬鎂廠,真正看中的是,當廠子停辦以後,留下的那些廠房,還存在著討價還價的餘地。“昔人己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這些廠房又是雙方共有的財產,停止了生產,剩下點浮財總是需要瓜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