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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搞的,一年之內,“下雨指標”分配得如此不合理:反正一年就那麼多的降雨量,你不該糊里糊塗地旱了一冬一春,卻在這幾個月裡,毫無責任心地一下子倒下來。
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天氣形勢,我們並不是毫無防備,而是嚴陣以待的。在山區,洪澇災害是最容易發生的。徵收統籌提留尾欠款,那是中層以下幹部們的事情,安排下去就是了。這期間,我們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抗洪搶險上頭。
在灌河鎮這個小小的“夜郎國”裡,有山必有溝,溝多形成河,一條條河流,上下的落差很大。大自然給人們開玩笑,是讓你哭笑不得的。平時溫柔多情的小河,細流潺潺,清澈見底,小魚苗苗游來游去,悠然自得,兩岸楊柳依依,蒼翠欲滴,一派詩情畫意,徜徉其中,令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遇上一場傾盆大雨,就立刻搖身一變,成為奔騰咆哮的巨龍,洪水又急、又湍、又猛、又渾。主線灌河和其他幾個河流的河堤,只要沒有經過加固治理,就會自覺地遵從洪水的意願,想怎麼改道就怎麼改道,一點商量的餘地也不給。除了河流以外,還有幾個必須關注的防汛焦點。一是山溝溝裡的300多個貧困戶,住房都不怎麼堅固,日子本來就過得懶散。這些農戶們恨不能生出幾個姑娘,長大後只要有一個能夠出去,到大城市裡噹噹坐檯小姐,就能夠大把大把地往家裡摟錢,別說蓋房子,就是買臺拖拉機、彩電什麼的,也實在算不得了不起的事情!夢想當然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遙不可及,現實是他們連媳婦也娶不起,夜裡連個娛樂的物件都沒有,這日子就過得一定更加懶散,哪裡有餘錢起房蓋屋?自古道“救急不救窮”,政府不能夠也不可能把他們包攬起來,只能年年救濟,年年扶貧,年年輸血,就把少數人養成了懶漢,他們種在地裡的莊稼沒有荒草多,每天干等著天上掉餡餅。所以一到了雨季,他們的房屋就像要開展一場垮塌的友誼比賽,看哪一處倒得早、倒得快。好在這些群眾都在洪水的烈火中得到了鍛鍊,適者生存,積累了豐富老道的應急經驗,倒沒有聽說過人員傷亡事故發生。二是在全鎮範圍內,有大大小小一共18座水庫,還有一些沒有計數的堰壩,這些用泥土堆起來的水利設施,都是在大集體時,按照毛主席的教導:“水利是農業的命脈”,開展人民戰爭,拼死拼活,歷經數十年進行的農田水利基本建設搞出來的,有的還是速成品。它們當然沒有三峽大壩那樣堅不可摧,一勞永逸,但它們無疑都是革命事業發展的象徵、歷任領導智慧的結晶和人民群眾流血流汗的成果,來之不易,捍衛更為不易。這就給我們這些接過紅旗肩上扛的後任們製造了繁重的工作任務。
時下有一句常用的話叫做“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可以用到各個方面。所以,當汛期到來之前,縣裡就開了一道黨委書記必須參加的“抗旱防汛工作會”,把“防汛”和“抗旱”放在一起,是一個發明,聽起來好像有點滑稽,其實必須使用這麼個提法才算牢靠。因為,古往今來,除了《三國演義》小說裡的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搯會算,能夠呼風喚雨,氣死造物主以外,現今社會上最精明的領導人,再也沒有諸葛之“亮”、關雲之“長”了,誰也揣摸不透老天爺葫蘆裡究竟賣的是啥藥。對於“天有不測風雲”,各級領導有的是對策:你旱了,我就抗。有水源的地方,用上所有的抽水裝置,再加上車拉人擔;沒有水源的地方,臨渴掘井,只要保著了莊稼苗,就有苗不愁長。總之,只要辦法用盡,“不信天公不低頭!”——你不低頭我低頭。你澇了,我就防,效法古人堯舜禹湯,要麼“圍堵”,加固堤防;要麼“疏導”,排除漬水,“活活氣死老天爺!”——上下幾千年,只見老天爺發怒,跟人過不去,從來沒有氣死過。
會後,我們進行了研究,明確了責任,分工負責:諸如鄉鎮企業的防汛,就由紀委書記和一名副鎮長牽頭,企業辦負責清查隱患,及時防範;鎮直部門,由組織書記負責,黨政辦配合,各部門自查自糾;社會上的困難戶,由一名副書記和一名副鎮長牽頭,民政所和村兩委班子配合,統計出來,早修早補,力爭讓這些家庭順利渡過汛期;各級各類學校,當然是抓教育的副鎮長牽頭,以教辦室為主,把各個學校裡的危房、險房普查出來,通知各村負責修理;河塘堰壩,就是我和鎮長負總責了,全鎮人民配合,水利站所有人員嚴陣以待。
因為歷來山區鄉鎮就是縣裡防汛工作的重點部位,所以抓農業的孫縣長來了,帶上水利局長丁雷,以及隨從人員一大群,馬不停蹄地轉了老青山水庫、青石溝水庫、臥牛坡水庫。帶“水”字的單位下來視察,不吃魚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