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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大鬧,鬧得和尚一時火起,說她咆哮公堂,把她銬在了法庭院裡的一棵槐樹上,這女人抱著樹,邊哭邊罵,“耿兆平啊耿兆平,你肏了俺還判老孃我沒理!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可是自此以後,她再也沒有上鎮裡鬧過。
上訪就像吸毒,容易上癮,只要一開始向上邊“討要說法”,就煞不住腳步。果子峪村的老吳太和石盤溝的孫國祿,是兩個上訪老戶,也在其間興風作浪。吳太說,我反映的是老問題,就是曲廣遠書記當政期間,逼我們種煙,收我們違約金的問題。你們當領導的睜眼看看,這是我搜集的中央政策,交上來的錢不退給我們,一輩子也甭想叫老子交一分錢。這是個實質性的問題,很叫人撓頭皮,那時候收上來的錢,早已發了幹部、教師工資,吃過飯拉過屎,上哪裡去退?再說要退,就要給全鎮百姓都退,百十萬元,除了開個印票子機器,上哪裡也弄不來了,好在老百姓知道窯裡倒不出柴來,並沒有跟著他們起鬨鬧事,就一個老吳太已經叫人大傷腦筋了。我們找來他在一個縣裡當計委副主任、一個在孟坪鄉當副鄉長的叔叔做他的工作,算是基本平息下來,只是不交糧款,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後來他撇下自己老婆,把村裡一個黃花閨女拐跑了,幾年沒有敢進家,自此不再鬧事。另一個孫國祿,已經六十開外,外號叫“狼”,幾十年來,從大集體到分田到戶,村裡只要是當幹部的,沒有他不啃的,發展到後來,又咬到了鎮裡的一把手頭上。這老東西,幾個兒子都煩他,一個人過日子,經常有這頓沒那頓的。此時,他並沒有反映更多的問題,跟吳太的一樣,反映的也是種煙違約金,只不過他說,曲廣遠書記急著當縣長,當初給他了一個承諾,說只要他不鬧事兒,鎮裡包他2000元。曲書記拍拍屁股走了,說話不算數,他就是要找現任領導兌現,如果不給錢,他就要上縣裡,掂著“鍋拍”扛他去,這事情處理起來依然棘手。於是,也把他引向法庭,李和尚叫他拿出證據來,他拿不出來,說是曲廣遠書記私下給他許的願,還不讓他出去亂說,“幹喃一嘴面”就是了。由於有了盼頭,他就答應不給曲書記難堪,考核期間不再到政府來鬧。誰知等了幾天,當他來鎮上找曲書記要錢時,曲書記已經變成了曲縣長,再也找不到他了。他就此非常憤恨,說當官的都是騙人的傢伙,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從此,在村裡一邊抵制上邊安排的所有工作,抵賴“五糧三款”,一邊經常到鎮裡要錢。說來也怪,在法庭叫他拿出曲書記給他的證據的當晚,也不知誰在夜裡把他痛打了一頓,很長一個時期,臥床不起。兒子們邊管他邊罵他,要他收心。派出所去調查情況,找不出打他的那些人,最後不了了之。他自己是否洗心改面,無從考證,只是從此脫離了上訪隊伍,再也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從這兩個人身上,我多少體會出一點廣遠兄讓我對他那段“歷史負責”的意味來。後來,其他事態的新發展,使我更加明白這個要求的意味幽遠而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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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委書記 (19)
第十九章
化上訪告狀平斂錢茬子
抓防汛抗旱現不吉徵兆
徵收統籌提留的掃尾工作,由於上訪鬧事連連發生,所以任務雖小而最艱鉅。儘管是老鼠尾巴——沒有多少血可放了,我們卻絲毫不敢懈怠,仍然採取“鎮幹部包村、村幹部包組、組幹部包戶”的辦法,文武夾攻,就好像《烏龍山剿匪記》那樣,不斷進行戰鬥。看似都是一些零打碎敲的小戰役,卻都帶有攻堅性質。所以,各條山溝在後半個多月裡,依然槍炮不斷,到處彌散著政治經濟的火藥味。儘管沒有多少捷報可言,每天都有多多少少的斬獲。一到下午,鎮包村幹部們就會三人一組、五人一群,帶著酒意,帶著疲憊,帶回千二八百塊錢上繳,農經站每天給我們的報表,也就必然呈現出增長的趨勢。就好像大網已經撒過,大魚已經逮了出來,我們這些辛勤而貪婪的“漁夫們”,一點也不放過那些泥鰍、螞蝦和魚娃兒,一遍一遍地下水,在泥溝裡摸,在石縫裡掏,力求一點不剩搞上來。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農村工作吃不得夾生飯,任何一項工作一旦留下茬子,就會後患無窮。上訪老戶蘇國華的一筆糊塗“紅薯帳”,就能夠生動地說明這一點。
“有一旱必有一澇”,這一年汛期來得早,來得猛。也不知是因為我們徵收統籌提留的掃尾搞得狠,還是鄉鎮企業相繼垮塌帶來的負面效應,群眾倒沒有怎麼抱怨,卻得罪了老天爺,大暴雨就劈頭蓋臉、接二連三地下了起來。接下來的三個多月裡,間間歇歇,不住溜兒地下大雨。我們嚴肅認真地分析到,這個###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