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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日沒閤眼了,從都城一路至淮水。在得知她意圖謀反的訊息時,又馬不停蹄趕回都城。
行軍時留下的習慣,覺少且淺。可再少,也不過凡人之軀。
他乏累極了,但還是忍著:“聽一,以三哥對你的瞭解,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是萬萬做不出的。可是有奸人慫恿?”
營帳外有人通報,是裴副將的聲音。得了準允後他一手提著一個,將那兩人帶進來:“末將方才在外巡邏時,瞧見這兩人形跡可疑。”
沈今安只一眼就認出了這二人是誰:“中令大人身邊的侍衛?”
兩人面上俱是一驚。
沈今安沉吟片刻,便已明瞭。
他輕聲笑笑:“想不到在此處竟還能碰到老熟人,近來中令大人一直抱病沒有上朝,與淮心中擔憂,你二人能否借一步說話,同我講講中令大人今可安好?”
沈今安的語氣分明極盡溫和,如同絹帕在昂貴瓷瓶上擦洗,力道綿軟緩和。
可那二人卻如同聽了修羅之言,紛紛面色慘白。
沈淨懿看著裴副將又將他們拉走,沈今安緊了緊手腕處的綁帶,修長有力的手指握緊刀柄:“哥哥敘箇舊就回來,你且先等一等。”
沈淨懿不耐地移開視線。
待沈今安走後沒多久,她也從營帳離開了,原本是想著先去找明彰。遠處接連傳來的兩聲慘叫讓她腳步頓住。
只是在那一剎那的遲疑就讓她暴露了蹤跡。
沈今安身上的黑甲不知何時脫下了,裡面是一身黑色騎裝,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沈淨懿臉色稍變,往後退了退。
他笑著朝她走來:“怎麼不在裡面待著,是覺得太悶了?”
裴副將隨後而至:“將軍,密探有了訊息。”
沈淨懿看見他手中的玄刀沾上了鮮血,新鮮的,此時沿著刀刃往下流淌。
滴進腳下的黃土地裡。
沈淨懿的呼吸凝了凝:“他們......”
沈今安讓裴副將先退下:“敘舊完之後便讓人送他們上路了。”
沈淨懿猛然抬頭:“上路?”
他笑著解釋:“回都城的路,聽一想到哪裡去了。”
沈淨懿看著他笑,越發覺得令人生寒。
未至晌午,天色便暗沉,冷風將塵土席捲,裹挾陣陣寒意。
沈今安讓人拿來大氅給她搭上:“前方混亂,恐嚇到聽一,待哥哥打點完一切再來接你回城。”
沈淨懿驚魂未定,臉色微微泛白:“明彰呢,明彰在哪?”
他疑惑:“明彰?”
沈淨懿說:“我的貼身內宦。”
沈今安輕笑:“聽一不用怕,我已經提前部署好了,不會有人能夠傷得了你。”
沈淨懿不信他,在當下的環境裡,她只信明彰,也只能信明彰。
於是她說:“我只要明彰!”
眼神堅定,語氣也堅定。
“在聽一眼中,哥哥竟比不過一個內宦?”
沈今安臉上的笑逐漸褪去,如同被剮去所有情緒。
聲音低沉,眼神也稍顯黯淡:“在聽一眼中,哥哥竟比不過一個內宦?”
沈淨懿不語,可答案就在她的沉默當中。
沈今安移開視線,那幾聲笑有些勉強:“嗯,我讓人把他帶來。”
沈淨懿好似從他的聲音裡聽出幾分乾澀嘶啞來。
明彰很快就到了,在沈今安離開不久後,由兩個侍衛親自護送來的。
沈淨懿一看到他,緊繃著的情緒就徹底鬆弛開。剛才在沈今安面前強撐的鎮定不過是為了不落下風。
眼下腳一軟,險些摔倒時被明彰及時扶住。
他話裡帶擔憂:“殿下......”
沈淨懿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全靠他的一雙手臂支撐,沈淨懿雙腿打顫:“母妃那邊可有得到訊息?”
明彰沉默片刻,伸出去的那隻想要攬住她肩背的手最後還是小心翼翼收回,他只敢隔著衣袖去扶她:“派去送信的探子被攔截了,信鴿也被射殺。”
沈淨懿閉了閉眼。
看來令匈奴聞風喪膽的鐵騎軍不是浪得虛名的。
和他們對上,自己這幾千私兵,渺小如螻蟻。
還未戰,便先降。
營帳外雖沒有人直接監視,可到處都是鐵騎的將士。哪怕是一隻蒼蠅想從這裡出去都是難事,更別提是沈淨懿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