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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決不能讓人知道他最終不僅沒成為聖人,反而成了……神經病。妹妹不願意去參加葬禮,寧可上床睡覺。我的母親在教區裡逢人便講我和弟弟在我的房間裡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只是我不願講出來。這話從我母親的口裡說出來,以至於警察都來盤問我。最後牧師也來看我,要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跟他們誰也沒有講事情的經過,只說我們當時是在討論一點事情,並且一再申明他摔下去的時候,我沒在走廊裡。他們盯著我,就像是我親手殺死了弟弟一樣。不過我自己覺得是我害死他的。我在他的棺材旁坐了兩天,心裡一直想著他是我害死的。我凝視著他的臉,直到兩眼冒金星,幾乎昏倒。他的後腦勺摔碎了,頭在枕頭上還是歪的。我強迫自己緊盯著他,仔細審視著他臉上的每一個部分,因為那巨大的痛苦和屍體腐爛的氣味幾乎令我無法忍受。我一再想讓他睜開眼睛,你知道這是多麼地異想天開。我腦子裡一直縈繞的念頭是,我嘲笑了他,我不相信他的話,我對他不好,是我害死了他。”
“這事真的發生過,對吧?”男孩小聲說了一句,“你給我講的這些……是真事?”
“是的。”吸血鬼看了看男孩,對他的話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我來接著給你講。”他的視線離開男孩,又落回到窗戶上,對男孩並不在意。而男孩似乎在心裡無聲地掙扎了一陣。
“你說你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看到了幻像。可你……是吸血鬼……怎麼會不知道他究竟……”
“讓我按事情發生的先後順序一件一件告訴你。不,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看見了幻像,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男孩看他又不講了,說道:“請……請接著講。”
“嗯……我想把種植園賣掉,再不願看到那所房子,那個禮拜堂。後來我把它們交給一家代理所,幫助我處理有關事務,這樣我就再也不用回到那裡去了。母親和妹妹搬到了新奧爾良城裡。當然,我一刻也沒忘記過弟弟,腦子裡常常想著他的屍體在地底下一點一點地腐爛。他被埋在新奧爾良的聖路易斯墓地,我常常想方設法繞開那個地方,心裡卻怎麼也忘不掉他。無論是醉酒還是清醒的時候,我都似乎能看見他的屍體在棺材裡腐爛。我簡直難以忍受這種折磨。多少次在夢裡,我看見他站在樓梯的頂端,我拉著他的胳膊,溫和地對他說話,勸他回臥室,告訴他我相信他說的話,讓他祈禱上帝給我信心。在這期間,種植園的奴隸開始傳說在走廊上看見過他的鬼魂,搞得人心惶惶,弄得監工無法維持正常的工作秩序。周圍的人以不禮貌的方式向妹妹打聽這件事的整個過程,弄得妹妹也像得了神經病似的。她倒不是真的成了神經病,而是為了應付別人的詢問,才裝成那樣的。我整日飲酒,儘可能不待在家裡。後來我就變成了那種想死又沒有勇氣自殺的人,獨自在黑暗的大街小巷穿行,常常到酒吧喝得爛醉如泥。有兩次差點和別人打架,我都中途主動躲開了,這倒不是因為我的懦弱,而是出於對這一切的冷漠。我倒真希望能有人殺了我。於是有一天真的有人來襲擊我了。襲擊我的可能是任何人,因為我的這種邀請是對所有人的……水手、小偷、瘋子,等等。可襲擊我的竟是一個吸血鬼。一天夜裡,在離我家門幾步遠的地方,他抓住了我,然後認定我死了,便扔下了我——至少我認為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他吸了你的血?”男孩問道。
“是的,”吸血鬼大笑一聲,“他吸了我的血,就是這樣。”
“可是你活了下來,”男孩說,“而你說他認定你死了,才扔下了你。”
“他幾乎吸乾了我的血,使我瀕臨死亡。後來有人發現了我,把我放在了床上。我自己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醉酒引起的中風。我盼著自己死掉,所以不吃不喝,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母親請來了牧師。當時我正發著燒,就把一切對牧師講了,弟弟的幻覺和我對他所做的一切。我記得自己緊緊抓著牧師的手,讓他一遍又一遍地保證不把我的話說出去。‘我知道是我害死了他,’我最後對牧師說,‘所以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竟那樣對待他,我不能再活下去了。’”‘荒唐!’牧師說道。‘你當然能活下去,你沒什麼問題,只是在鑽牛角尖。你的母親需要你,你的妹妹也需要你。至於你的弟弟,他那是魔鬼附身了。’牧師這麼說令我很吃驚,並且無言以對。他繼續解釋說,那是魔鬼製造的幻像。魔鬼很猖狂,整個法國都在魔鬼的陰影之下,而法國大革命是魔鬼最偉大的勝利。什麼都救不了我弟弟,只有在他魔鬼附身不能自控的時候,讓人壓住他,進行驅鬼,做祈禱,並且禁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