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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而你看不見他們。不行的,我認為你在這一點上沒有什麼選擇餘地,朋友,我就是你的教師,你需要我,別無選擇。而且,我們都要養家。我的父親需要一名醫生;你呢,有母親和妹妹。千萬不要有俗人的念頭,告訴她們你是吸血鬼。只要贍養她們,贍養我的父親就行了。這就是說,明晚殺人時,動作要快,因為那之後我們還要處理種植園的事務。現在睡覺吧。咱們倆睡一個房間,這樣可以少冒風險。’”‘不,臥室你自己用,’我說,‘我無意與你同居一室。’“他馬上暴跳如雷。‘你不要犯傻,路易。我警告你,太陽昇起的時候,你無力保護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分開睡就意味著把安全分割了,兩人的防備就是加倍的警惕。’後來他又說了一大堆話嚇唬我,想讓我順從他的意思。他還不如對牆說話呢。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但沒有聽他的話。他在我眼裡顯得脆弱無比,而且愚蠢可笑,像一個用幹樹枝做成的人,尖著嗓子在那裡咋咋唬唬。‘我單獨睡。’我說道,用手把蠟燭一一抓滅。‘馬上就天亮了!’他又固執地說了一句。
“‘那就把自己關起來吧。’我對他說完,抱起棺材下了石階,聽到上面落地長窗的鎖啪嗒一聲鎖上了,又聽到窗簾拉上的聲音。天空微微泛起魚肚白,星星依然閃爍。河邊刮來陣陣涼風,伴著一絲絲細雨,點點撒在石板路上。我開啟弟弟小禮拜堂的門,門口快被玫瑰和雜草堵住了。我撥開花草走了進去,把棺材放在祈禱檯面前的石板地上。牆上各聖人的畫像依稀可見。‘保爾,’我輕聲呼喚著弟弟的名字,‘生平第一次,我對你、對你的死無所感受,又是生平第一次對你最有所感受,為失去你感到萬分悲痛,勝過以往任何時候。’你看……”
吸血鬼說著轉向男孩。“我完完全全變成了吸血鬼。我關好帶柵小窗上的木擋板,插上門,然後爬進鋪了緞子的棺材裡。黑暗中幾乎看不清布的光澤,我把自己關在裡面,就這樣變成了吸血鬼。”
“你就這麼著,”男孩頓了頓又說道,“和一個你憎恨的吸血鬼在一起。”
“可我只能和他待在一起,”吸血鬼回答說。“正如我告訴你的,他使我處於很不利的地位。他暗示過我,我有很多東西需要了解,但還不瞭解,只有他才能教給我。而實際上,他所教給我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實踐性的,自己也不難揣摩。比如怎麼帶棺材坐船旅行,裝作是帶著愛人的屍體去安葬;怎樣不使人開啟棺蓋;怎樣夜間從裡面出來清除船上的老鼠——類似的事情。他還認識一些店鋪的生意人,這些人下班後會接待我們,以最好的巴黎人的方式款待我們。他還認識一些喜歡在餐館和酒館裡做金錢交易的代理人。在應付這類世俗的事情上,萊斯特確實是個稱職的教師。他生為人時的行為舉止我說不上,也不在意,不過他看上去像是我這個階層的人,這對我來說沒什麼意思,只是這樣我們的生活要順利得多。他有潔癖,我的書房在他眼裡是‘一堆灰塵’。另外,他不止一次因看到我讀書或者給雜誌寫點東西而氣憤不已。‘那都是人的鬼話。’他總是這麼對我說。同時,他花去我大量的金錢,把普都拉裝修得富麗堂皇。即便是不在乎金錢的我,也不由得委瑣起來。他在接待普都拉的來客時——那些出門在外的可憐人,他們或是騎馬或是坐馬車沿河而來,拿著其他種植園主或新奧爾良官員的介紹信來請求借宿——對這些人他很溫文爾雅、禮貌周到。這就讓我輕鬆得多,因為我現在離不開他,而他的惡習又一再刺激我,使我幾乎處於絕望的境地。”
“可他不傷害人嗎?”男孩問。
“噢,傷害,那是經常的事。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這不僅和吸血鬼有關係,還和將軍、士兵、國王有關係。我們大多數人都寧可目睹別人死去,也不願在自己家裡粗暴無禮。這很奇怪……是的,但卻千真萬確。我敢保證,萊斯特每夜都要殺人,這我是知道的。但是如果他對我的家人、我的客人,甚至我的奴隸粗暴無禮,我是決不能忍受的。他不曾這樣做過。他好像還特別能取悅客人,還說我們兩家人需要的費用絕不能省。他極力使他父親的生活奢侈,但是做法非常可笑。他總是對老人說,他的床多麼豪華,給他買的夾克、外套多麼昂貴,他的床罩是進口貨,地窖裡的酒是法國和西班牙的,有多麼多麼好,還要告訴他種植園一年的收成有多少,即便年成不好、沿海地區在考慮完全放棄生產蓼藍染料而改種蔗糖時,收入也頗豐。但是他又會經常蹂躪老人,這一點我前面已經給你講到過。他會勃然大怒,氣得老人像孩子似的抽泣。‘難道我沒讓你過豪華的生活嗎?’萊斯特總是這麼對他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