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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冰山在第一縷晨光中熠熠生輝,讓週一峰的眼睛酸澀起來。漸漸模糊的視線中,他恍若又回到了昨天那個可怕的夜晚。
那如此真實的幻象——竟讓他這個心理學教授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做被催眠!而且,已經讓週一峰感到程度似乎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第三個催眠層次。那顆心,鮮紅的有力搏動的心——給了他太強的視覺刺激。“他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看一顆心?為什麼?”週一峰呆呆地看著玻璃杯上浮起的嫋嫋霧氣喃喃自語,思緒如同杯中上下起伏卷舒的茶葉般不得安寧。
而週一峰最想搞清楚的就是“他是什麼?!”
現在,他覺得整個思想都已陷入泥沼不得動彈。他的所見所感讓他切身地體會到了嚴浩所描述的痛苦與不安。可是這一切顯然已經超過了週一峰做為臨床心理學家所能解答的範圍。但他不死心,他怎能放過這個研究的好機會!在濃濃的黑色謎霧中,他還是想能夠努力地看到一線曙光——“是啊,如果我能破解開這個謎團,我的正教授晉升,我的學術生涯和前途,這些頭痛的問題也許就迎刃而解了。”派克鋼筆在週一峰的三個手指間又開始快速地旋轉起來。
“也許,它是嚴浩心中的潛意識製造出的幻相。是這個幻相被他實體化後控制了他?”週一峰邊想邊在紙上塗來劃去。“我看到的是什麼?是他潛意識中的幻相嗎?”週一峰越想越興奮,他似乎感到自己正在向答案接近。
“可是,他為什麼要製造這樣的幻相?他的童年挫折?——但他的童年顯然很幸福!他的經歷?——但他描述自己的簡歷簡單得就像一條直線,從幼兒園到小學中學大學,一路順風順水。”週一峰一次次做出判斷,又一次次把它推翻。
他感到有些山窮水盡了——他似乎找到了昨晚幻象的解釋,卻找不到現象的動機與原因。
“真是活見鬼了。”他無意識地說出這句話。突然他驀然回過神。不由地打了個寒顫,感到說不出的害怕——“鬼?!”——“不,不,我是心理學家,我要相信科學。”兩個聲音在週一峰的腦海裡猛烈地衝撞著。
此刻他的心情如同面前那杯碧綠的“碧螺春”——徹底地涼了下去。靠在椅背上的週一峰目光呆滯,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他閉上眼,仔細地回想這幾次的經歷,想要努力地再次理出頭緒來。
離八點還差十五分,他打了一個電話到嚴浩宿舍——那時嚴浩已經拿上書本準備去教室了。第一節課是老處女的生理學——遲到只會增加她對自己的不良反應!
週一峰讓嚴浩在第二節課後去單獨找他一趟。但嚴浩在電話裡猶豫著吱唔了很長時間,三次催眠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效果——也許連“結果”都談不上——他對那老頭子醫術的信心差不多喪失殆盡了!但似乎又沒有理由不去,畢竟週一峰是教研室的主任啊!以後低頭不見還得抬頭見呢。最後嚴浩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下來了。
上午九點五十分。嚴浩在醫學心理學教研室外面喊了聲報告——本來他可以來得更早些,但老處女死活又拖了十分鐘的堂。然後他進門時正好碰上週一峰手下那兩個女碩士出去。她們都穿著白大褂挾著教科書,看樣子後兩節都有課。她們衝嚴浩友好地笑了笑——似乎已經熟悉他了。
待嚴浩在那張奇大無比的班臺旁邊坐下來。等候他多時的週一峰直接把一張紙遞給了他。嚴浩雙手接過來,看見紙上潦潦地畫了一個圖:
夢
屍池——屍體——嚴浩——控制——“我”
“我把你這幾天所描述的夢境和你在催眠中的所見理了一遍,把它們連成了一條思路,你覺得可以這麼聯絡嗎?”週一峰的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嚴浩緩緩地點了點頭。“您的意思是說嚴浩與我不是一個人?就這點我還不太明白。”
“可以這麼講吧。顯意識的你與潛意識的你存在具大的分裂,一種我從沒見過的分裂!所以也可以說不是一個人。”
“那麼,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呢?比如現在正在和您說話的這個‘我’所意識到的‘我’,是真實的嗎?”嚴浩用了一長串的定語,反而把自己都給繞糊塗了。
“我所意識到的我?我沒有意識到的我?那麼兩者的第一個我又是什麼呢?”週一峰兩臂交叉在胸前喃喃自語。“這也正是我想要搞清楚的。”
片刻後周一峰又埋頭伏筆疾書。“你看看,你有過相關的幻覺嗎?”他把另一張紙遞給嚴浩。
嚴浩接過來看。紙上寫的是一個字——“心!”
等嚴浩